上藥(行,你自己選的。...)(2 / 2)

這回輪到琉雙震驚,她十分好奇,一個照麵,晏潮生怎麼認出她的?

不過這並不重要,她想到來此的目的,彆過身,露出他方才抽傷的那條手臂。

“晏潮生,你打傷我了。”

他皺眉看過來,觸及到她的臉,又冷冷垂眸:“少主恕罪,往日不曾有人會到這裡來,白大公子偶爾來,也會直接敲門,不會一直站在外麵不出聲,弟子錯認少主是心懷不軌之人,這才出手,少主見諒。”

晏潮生解釋得有理有據,琉雙語噎。

她故意讓自己受點傷,是為了讓他扳回一成,有負疚感,不再追究先前原主和白羽囂做過的事。

他這樣一解釋,她還怎麼追究他的過錯,用來抵消先前原主對他做的錯事,順利把人趕走?

她輕輕一抽氣,在腦海裡一翻,學著宓楚上輩子受傷後的脆弱感,抿唇委屈道:“我來叫你準備,明日啟程回空桑。不管怎樣,你傷了我,是事實。這是仙器所傷,等閒術法無法治愈。”

他抬眸,目光冰冷:“你想如何?難道還要弟子幫你上藥療傷?”

琉雙一想,也行啊,得讓他看到傷口,學會愧疚。

於是她點頭。

晏潮生眉頭擰得死緊,依舊不看她:“少主,我給你一次機會反悔,從這裡出去,右轉去白大公子房裡,他自有給你療傷的法子。”

那她不就白挨這一鞭子了嗎?琉雙搖頭:“誰打傷誰善後,你做錯的事,為什麼推給白追旭?”

晏潮生冷笑:“行,你自己選的。”

他側身,示意琉雙進去。

他所在的仙閣布置極其簡單,遠沒有琉雙和白氏兩位公子的仙閣好,想來昆侖布置住所的也知,他隻是個空桑普通弟子。

晏潮生看她一眼,進入室內,拿了一瓶藥過來。

他神情冷淡,也不看她,不像是要給她上藥,反而像給她上墳:“撩袖子。”

琉雙不知為何,心裡墜墜,她撩起廣袖,露出被傷的小臂。

她方才有意閃躲,鞭子隻擦了她一下,出了一點血,帶著血痕。晏潮生在她旁邊的凳子坐下來,拽過她的手臂,看似粗魯地要上藥。

“喂!”琉雙頭皮發麻,想把手拽過來,他不會摁在傷口上吧,好歹是傷,會疼的。

銀色鐲子扣住她,她立刻不能動了。

琉雙睜大眼,這時候才想起晏潮生還有十誡環!隻怪這一路後來,他再也沒有對她使用過,不僅琉雙,連白氏兩兄弟都忘了這件事。

他鎖住她,終於抬起眸。

少年眼瞳黑漆漆的,眼尾泛著淡淡的紅,他抬眸看她,眸中帶著太多奇怪的情緒,琉雙看不懂,亦驚恐地回望他。

晏潮生冷嗤了一聲,垂下眼睛,給她上藥。

琉雙本來以為得忍住痛,誰知憋了半晌,一點都不疼,少年手指落下,輕輕的,把藥推開。

淺綠膏體還帶著薄荷葉的清香。

她認不出這是什麼藥,但頃刻就不疼了,一看就知道是好東西。隻是藥瓶很小很精致,以晏潮生如今的身份,這樣的東西應該並不多。

他抹了三層,淺淺的血痕都消失了。

風吹動窗戶,少年墨發如瀑,眉眼帶著一股子冷冰冰的昳麗味道。

他上完了藥,眼眸依舊垂著,沒有看她,也不解開她,兩人僵持著。

琉雙連忙:“我好了,快解開。”千算萬算,怎麼忘了十誡環,她現在十分心慌。

晏潮生沒理她,他起身,坐到另一邊去,給她倒了杯茶。

琉雙光能看到,不能喝,不知道晏潮生這一舉動的意義何在。

晏潮生坐在她側麵,也給自己倒了一杯,慢慢抿著。

風吹動不遠處桌案上的紙張沙沙響,琉雙感覺晏潮生的視線有一下沒一下地落在她臉上。

可惜她眼珠子都要轉疼了,也沒法看見他。不知道他是個什麼神情。

琉雙有些生氣:“晏潮生,我是少主,平白無故用十誡環鎖我,你簡直膽大包天!”

少年嗓音輕寒:“是嗎,不是少主堅持要弟子上藥,弟子隻是怕少主傷好之前亂動,誤了藥效,畢竟少主可能不知,弟子卑賤,這藥隻有一瓶,你若再傷了,我拿不出彆的來。”

“不要你治了,我去找白追旭!”

晏潮生嗤笑:“弟子犯的錯,怎好讓白大公子承擔。”

“……”琉雙深吸一口氣,行行行,反正也不是第一次鎖了,先說正事要緊,“你這次也傷了我,可否與之前我不懂事冤枉你一筆勾銷?”

他低低應:“嗯。”

就這樣?他真的答應了?

琉雙怎麼也不會想到這麼容易,她又是欣喜,又覺得有詐:“你不會騙我吧?”

他注視著她:“我騙你做什麼?”

“你真的原諒我了?”

晏潮生沉默片刻:“你覺得我怪過你?”

琉雙覺得他簡直在睜眼說瞎話,路過泰川城的時候,他還想殺自己呢,這還不叫記仇?

“那你……還怪白羽囂嗎?”

“少主應該知道,散修為之仇,不亞於殺人父母。”

倒黴的白羽囂,這麼說,晏潮生非要弄死他不可了。琉雙心道,先記下,這是第一筆爛賬。

琉雙想了想:“空桑還有彆人欺負過你嗎?”

“少主指的是誰?旁的守門弟子、教習師父,或是靈器庫的仙君,裁衣的仙子、還是奪我靈寶,要殺我的人?”

琉雙:“……”完了完了,原來晏潮生和空桑,已經結仇這麼深了啊!怪不得他要滅空桑。

她憋了半晌,小聲說:“那我替他們道歉,行不行?你若有想要的補償,可以同我說,我儘量做到。”

身側少年半晌沒吭聲。

忽的,他手一揮,解開琉雙身上的十誡環:“傷已經好了,你走吧,彆再說替誰道歉的話,我要的,你給不了,也不會給,我要休息了。”

琉雙回頭看他,他已經背過身去,也懶得看她,往裡間的塌上一躺。

“你不說,你怎麼知道我不會給?”

他偏過頭看她,目光專注,沒有冷漠,卻也無半點兒笑意,直把琉雙看得後退了一步。

琉雙試探地說:“假如,我說假如,咱們空桑,贈你靈寶,還許你一位貌美如花的女子,恰好是你的心上人,你待如何?過往一切,能既往不咎嗎?”給你宓楚,你能帶著她遠離空桑不?

卻不料晏潮生聽了這句話,猛然咳嗽,那層偽裝出來的堅冰被打破,他坐起來,臉驟然紅了個透。

看吧,果然是白月光,一說到宓楚,被嗆到臉都紅了。

琉雙:“你願意?”

晏潮生看一眼她,咬牙,臉更紅:“你知不知道你到底在說什麼!滾出去,我沒說願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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