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雙非常莫名其妙,與少幽道彆,和問青鸞有什麼關係?她眨了眨眼,好聲好氣與他輕輕商議:“它去哪兒了?我先前說的交易還算數,你救它,我給你修為可好。”
晏潮想也不想隨口冷冷道:“吃了。”
“吃了!你把它吃了?”
“現在才提起它,何必惺惺作態。”
琉雙用神識細細搜尋,確實沒有在晏潮生身上感覺到任何妖鳥蛋的氣息,她不死心地搜尋了一遍又一遍,依舊是整個結果。琉雙腦海有一瞬空白。
原本七百年後,青鸞沒有死,它還能隨著赤鳶,與晏潮生征戰。
而今,青鸞的母親落下血淚自焚,化成一件仙器贈予晏潮生,願永世成為他奴役的仙器,他卻轉眼把青鸞給殺了。
琉雙記憶中的青鸞,大多是暖色,它單純可愛,她解靈離開那日,它還親昵地依戀著她。它帶琉雙看過潮汐日落,會用大翅膀幫她擋住嚴寒,陪著她在擎蒼山日複一日地等,還會拱著大腦袋來衝她撒嬌。
青鸞和長歡,上輩子與她一同生存百年。對琉雙來說,它不僅僅隻是晏潮生用來征戰的妖鳥,也是陪伴了她百年的夥伴。
玄冰幾次憤怒地在琉雙指尖凝結,可她清楚地知道,她原本的計劃是對的,她甚至不能明麵上與晏潮生撕破臉,他若死了,長歡更沒人救,八荒變動極大,後來因晏潮生而存活的蒼藍生靈又怎麼辦?
琉雙後退一步,冷冷地打量晏潮生。她手指顫了顫,玄冰在掌中消散。
晏潮生嘴唇動了動,似乎要說什麼,可是最終,沉寂無言。
兩人間古怪的氛圍,連白追旭都感覺到了不對勁:“少主,發生了何事?”
琉雙低聲道:“無事。”
她轉身,找了個離晏潮生最遠的地方,在仙劍上坐下。琉雙無法避免感到害怕,是她的到來,改變了青鸞的命運。琉雙微微發抖,青鸞本不該死。
這就像一個契機點,放大了她重生以來的所有不安。她真能在晏潮生手中,同時保住空桑和蒼藍嗎?
濃重的無力感侵襲,就算是白羽囂,此刻也看出不對勁,琉雙表麵看上去還算冷靜,但誰都看得出來,她心裡並不好受。
白追旭與白羽囂麵麵相覷,最後齊齊看向晏潮生。
晏潮生抿著唇,一言不發,顯得十分冷漠和毫不在意。隻有手指,愈發收緊。
白羽囂暗暗納罕,晏潮生這是做了什麼,把人弄成這樣,看上去像霜打的茄子。
沒想到誰也不願意說出原委,白追旭歎了口氣,
就這樣,仙劍疾馳了好幾日,琉雙都鮮少說話,隻偶爾白追旭問,她會回答。
離開昆侖時的歡快情緒蕩然無存,她的低落,任誰都能看出來。
她一眼都不願看晏潮生,白羽囂好幾次看見,晏潮生抬眸看琉雙,她錯開目光,冷冰冰的,連眼風都不曾分給晏潮生,隻認真聽白追旭講修煉上的法門。
晏潮生死死抿緊唇,也移開目光。
這種可怕的氛圍,他們倆倒是沒有被憋瘋,白羽囂卻率先受不了,他兄長是個悶葫蘆,找琉雙嘮嗑,她不開心,他說什麼,她都心不在焉。晏潮生就更彆說,本身氣質就陰鬱,如今更顯陰沉。
白羽囂很絕望。
他開始絞儘腦汁想,如何緩和現在冰冷的氛圍,想來想去,倒真讓他想到個好的法子。
回去的路途並不如來時這般著急,仙劍不疾不徐地飛著。
白羽囂示意白追旭停下:“今日恰好人間中元節,不少地方在放河燈,咱們去走走。”
白追旭反對:“人間繁雜,濁氣也重,不知會遇到什麼危險,儘快回到空桑才是。”
白羽囂:“兄長,不是我想去,是少主想去看,你就讓她去唄,不然你看,她快哭了。”
並沒有哭的琉雙終於抬起眼,看了白羽囂一眼。
白羽囂悄悄湊過來,對琉雙說:“我知道那小子得罪了你,你最近看見他,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我們先下去,避開我兄長,你要報仇要怎樣都隨意,行不行?”
琉雙看著他,半晌,點點頭。她不能殺晏潮生,可是不代表什麼都不能做。
青鸞的事像一根刺堵得慌,不拔出這根刺,消磨內心的難受,她怕自己沒法平靜地按照計劃走下去。
白羽囂喜笑顏開,轉過她的臉,讓她對著白追旭:“少主也想去!”
白追旭看著琉雙,為難片刻,點了點頭。回空桑,確實不急著一兩日,這段時日眾人在仙劍上的氛圍怪怪的,特彆是少主不太高興,白追旭看得不忍。找個機會緩和一下,讓她開心開心也好。
少主心性單純,或去熱鬨的人間中元節走走,回來便重新高興了。
白追旭說:“好,但是不可惹事,也不能亂走。”
白羽囂連連保證:“不會,我會看好少主。”
白追旭驅使著仙劍落下,恰好,竟然又是慶烏城,不過此次眾人沒有去郊外,反而進了城中。如白羽囂所說,今日中元節,慶烏城中十分熱鬨,到處點著燈籠,街道上小孩子跑來跑去,不少攤位在賣香燭紙錢。
白羽囂不知從哪裡變出一柄折扇輕搖,得意解釋道:“人間的上元節和中元節都極其熱鬨,逢上元節,凡人們會賞花燈、猜燈謎、放煙花,至於中元節,則放河燈、祀亡魂、焚紙錠,可比咱們的四海宴有意思,怎麼樣,兄長,少主,是不是第一次見?”
眼前的人間,與七百年後的熱鬨重疊起來。
琉雙自然不是第一次見,她甚至比幾人更為熟悉人間,曾經的每一個中元節,她都會隨著娘親去放河燈。娘親說,死去的魂靈會隨著河水漂流,去最想去的地方。人們把心願寫在河燈上,神仙就會看見。
後來被趕出家門,跟隨少幽雲遊,中元節她鮮少再過。
一行人找了家酒樓,從二樓往下看,人間煙火更是繁複熱鬨。仙境常年肅然冷清,不會有這樣的景象。一行人還都是少年心性,縱然琉雙難過,可是好不容易看見記憶裡熟悉的景象,也忍不住趴在窗戶邊,往下看。
孩童們笑鬨著跑來跑去,商販們把河燈做成了蓮花的形狀,一盞盞次第亮著,不遠的河畔,還有煙柳畫舫。
琉雙覺察有人在看她,抬眸,對上晏潮生的眸光。她好不容易有的半點興致也沒了,琉雙收回目光,不往外看了。
晏潮生臉色漸漸蒼白。
白羽囂尋了個空,用眼神暗示琉雙,琉雙有了原主記憶,難得看懂了,與他一同貓到後院。
“小爺說話算話,可不是誑你,放心,這次知己知彼,必定不會再讓那小子像上次活著離開。這件事就交給我,必定一雪前恥。”
“你是說殺他?”
“怎麼?”白羽囂道,“難道不殺,他已與我們結怨,那小子可不是寬和之輩,八荒之中,若不能了結一段仇怨,便會造就惡果。”
琉雙搖頭,低聲說:“還不能殺,留著他有用。”白羽囂委實是個奇才,上次的事情已有前車之鑒,若再交給他,空桑滅亡的進度可能會加快數百年。
白羽囂皺眉:“你是不相信我,還是覺得我會怕他?”
琉雙說:“我有暫且留下必須他的理由。這件事我自己想辦法,你彆參與了。”
白羽囂挑眉:“你想留著他慢慢折磨?”
“……”琉雙語噎,未免他再追問,隻好點了點頭。
“行,那就先不殺他。但我與晏潮生,早已勢同水火,就算你不動手,有朝一日,我也會動手。”白羽囂眸中劃過一絲冷然,旋即又變臉笑道,“我有個好主意,你且聽聽看。”
有了上次的事,琉雙不打算聽。結果白羽囂把她揪過來,強行低語幾句,琉雙睜大眼。這也……太損了。
“可還行?”
琉雙點頭:“行。”就這麼乾,這次聽起來靠譜,非常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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