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身(他原本該走的路...)(1 / 2)

暮色下, 被打暈在房門口的妖將領著三個美人,臉色陰沉警告道:“誰也不許把今晚的事說出去。待我把她抓回來,定讓她求死不能。”

三個美人不敢忤逆他, 連聲答應。

眾人心裡都清楚,若是讓山主知曉, 妖將闖了禍,擅自把來曆不明的人留在妖宮中, 還讓她不知跑到哪裡去了, 定會發怒。

妖將名為勞河, 是一名降兵, 早在跟著上一任山主時, 他就慣於阿諛奉承, 討好獻媚, 與前山主臭味相投, 很得重用。

在勞河看來,不管妖山換多少個山主都無所謂,隻要他的地位尚且穩固, 能夠吃香喝辣。

妖族慕強, 他很懂得見風使舵,上月新山主捏碎舊山主脖子時,勞河腿一軟,連反抗都沒有,就帶著所有舊部歸順於他。

儘管勞河心裡並不太看得上新山主。

這小子太年輕了, 長得也是一副冷峻模樣, 姿色比許多女子還好。可他麵無表情捏碎舊山主骨頭時, 那種令人膽寒的聲音,至今揮散不去。

這是個狠角。

勞河有自己的想法, 新山主法力高強,心狠手辣,可到底年輕力盛。前幾日他讓人觀察過,山主竟然妖身不穩。

妖身不穩,對於妖族來說,是一段漫長的發-情期。

勞河暗暗搜集美人,打算在今夜獻上去,越強大的妖,意味著穩定妖身的時間越長,可惜妖宮荒蕪太久,來此真正的美人不多。

勞河好不容易弄來了三個。

本來是四個,想到那個令他驚為天人的少女,勞河狠狠咬了咬牙。等他抓到她,不必獻給這新山主了,自己享用完,扔給底下的弟兄們,竟敢算計他!

勞河摸不清新山主的脾性,伏珩要趕走的人,自己留下,無疑犯了錯,他的地位還沒穩固,不敢讓山主知曉,隻敢吩咐人去尋找捉回來。

他回頭看一眼三個千嬌百媚的女人,道:“前麵就是山主的寢殿,能不能留下,會不會受寵,看你們自己的本事。”

女妖們抱緊胳膊,猶疑道:“為何會這麼冷。”

越靠近山主的寢宮,越發寒冷。此刻走近,如同人間寒冬,令穿著輕紗的她們瑟瑟發抖。

勞河修為比她們高深多了,自然比她們耐得住凍。

他一麵覺得她們沒用,一麵欣賞這她們的美色,意味深長地道:“寢殿中有寒潭,若你們能令山主滿意,他自然用不著這玩意了。”

女妖們驚訝不已,同時又有些喜悅。

她們沒敢想,山主竟會如此年輕,妖身竟都不穩,在□□最旺盛之時,竟然冰封在寒潭之中。

本來還忐忑能不能留下,過上好日子,這不是最好的機會嗎?她們來此,大多都想效仿那隻蝴蝶精叢夏,那叢夏原本是舊山主的女奴,過得十分淒慘,可近來她春風得意,還得了不少寶物,身上也無傷痕,還有人伺候。

當真“受寵”。

女妖們也想這樣,一步登天,不願在外飄零,或者被法力高強的妖欺辱淩虐。她們的姿色比叢夏還好,一定能留下。

畢竟沒有哪隻厲害的大妖,寧願受冰封之苦,也不願沉睡在美人香軟的懷裡。

子時,勞河上前道:“山主,屬下勞河,為您準備了一份大禮。”

良久,裡麵冰冷的聲音響起:“進來。”

男子嗓音微啞,女妖們心裡一動,比起一開始的攀附之心,多了幾分期待。

一個強者,正需要女人的強者,無疑令女妖們心醉且期待。

勞河行了禮,示意她們進去。

她們終於看清了山主寢殿的全貌,比起外麵,裡麵更冷,猶如下過一場大雪,此時雪化。

妖山尚且簡陋,可因為前山主喜好奢侈靡麗,這寢殿便也華麗好看,飄飛的暖紗後麵,一池寒潭幽幽帶著白氣。

岸邊,一個看不清麵容的男子,隔著紗簾打量勞河和她們。

他很高,身形修長挺拔,發冠半束,衣衫也並未嚴謹係好,想來子時剛從寒潭中起來。

女妖們忍住殿內寒冷,極力展現自己美好的一麵。

勞河語調曖昧:“有了她們,山主便不用受極寒之苦。”

說罷,勞河抬頭,見那人依舊站著,不言不語,沒有反應,心中疑惑:“山主?”

那人沉默半晌,道:“人留下,你離開。”

勞河心中舒了口氣,一股喜色漫上心頭,這就是願意收下他的大禮了,如此,自己就不用擔心那個被玩壞了伏珩,取代自己的地位。

勞河離開,還不忘體貼地帶上門。

三個女妖跪下寢殿,等山主發話,她們冷得發抖,卻不敢表露出來,怕紗簾後的人不悅,隻要去他懷裡,取悅了他,總能暖和起來。

良久,女妖們冷得快受不住了,他在紗簾後坐下,聲音冷漠道:“進來。”

女妖們心一喜,走過紗簾,終於看清了他的模樣。

她們一愣,他實在好看,長眉薄唇,漆黑的眸顯得冷淡殘酷,介於少年與成熟男人之間的氣質,讓人的心狠狠一動。

他修長的手指蒼白,連同整個人,也透著一絲病態的美感,唇卻嫣紅,他瞳孔比尋常人略細一些,像危險可怖的蛇瞳。

因著妖身不穩,他眼尾帶著淡淡的紅。與其他妖不同,他身上的旖旎揉碎開來,這幅模樣,在仙族眼裡,無異於是瘋魔妖物,在妖族審美中,卻冷峻得不像話。

若是來之前隻為榮華富貴,此刻女妖們則暗暗竊喜,誰都沒想到,新山主如此年輕,如此俊美。

她們助他渡過這段難熬的日子,若能活下來,他想必不會虧待她們。

其中一個女妖叫做念宜,她大膽開口:“山主,我們服侍您就寢吧?”

他抬起了眸,看向念宜。

眼神淡漠如冷玉,若非殿中氣息不對,她們甚至不會有人覺察他在忍受妖身不穩帶來的痛苦。

他說:“好。”

*

叫做念宜的女妖靠過來時,晏潮生心想,就該是這樣的,這才是你原本該走的路。

縱然在空桑待了三年,可他骨子裡,仍舊隻是一隻在他們眼中肮臟卑賤的妖。

強化元身的痛苦,無異於剜肉剔骨。

那日被三個長老圍攻,他第一次化出元身,後來去鎮妖塔中,他又強壓住了自己的天性。

鎮妖塔倒後,他帶著小妖鳥,在山洞宿了一夜,身體開始發燙。

妖身竟開始成長,不斷膨大。

從幾丈高,到十丈,乃至現在他化出元身,一個寢殿都裝不下他。

他痛了好幾日,小妖鳥都嚇壞了,可是不會有人收留他們,他也無法再回空桑,甚至因為強橫的妖氣,有道士摸索到了附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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