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聽說人他不愛彆人碰他,怕他生氣,連忙說:“我不是故意冒犯你的。”
他沒什麼反應,離開了。
沒幾日,琉雙收到一顆拳頭大的東珠。師叔無奈道:“我那小弟子出任務換來的,非要給你,說是謝謝你的小劄,雙兒收著吧。”
東珠珍貴,就算是琉雙,也鮮少見這麼大一顆。這回禮未免也太貴重了些,琉雙想還給晏潮生,他在屋裡修行,聽說她來意,他直接把門一關,反倒生了氣。
琉雙看著他麵頰上的傷口,為了找東珠弄的嗎?
她還未完全開竅,看不出少年無法說出口的心思,晏潮生縱然能說話,也不會對她說這些。
她想起餓了好幾天,卻還給她搶靈果的晏潮生,下意識想待他好些。“采意姐姐,有什麼辦法,可以讓原本聽不見的人聽見?”
“你是想幫潮生吧?”風采意笑道,“少幽說,他是靈魂受過傷,過幾年,魂魄再穩些,自然就能看見聽見了。”
上古血脈的每一位少主,都有自己獨特的能力,姬香寒的能力是強行開啟輪回道,能力隨著靈脈消失前,她用在了晏潮生身上。隻可惜晏潮生雖然得以轉生,魂魄至今不穩,需要些年歲。
“那現在有什麼辦法嗎?”
“唔,沒辦法,得等到自己穩固。”
若真有什麼辦法,少幽他們早就使用了,姬香寒和戰雪央,也不會等到現在。
這件事琉雙便一直記掛著,她也說不上來為什麼,想看他笑一笑。
*
他們這一輩的弟子,院子都離得不遠,這兩年到了情竇初開的年齡,弟子們中不乏春心萌動的,少幽從不扼製弟子們天性,隻要不過分出格就好。
二皇子也不例外,他近日也不知中了什麼邪,每每在夜間,寫一些酸詩,化作靈蝶,由它們送信到琉雙房裡。
他喜歡琉雙的事,在弟子們中算不得秘密,晏潮生也知道,他夜間推開門,偏了偏頭,看著那一群群蝴蝶,往琉雙屋子裡飛。
晏潮生伸手截住,蝴蝶在他手中化作詩詞,他眼皮子都不抬,冥火燃起,所有蝴蝶,都化作了灰燼。
如是三番,二皇子終於覺察不對勁,跟著蝴蝶來,發現了晏潮生乾的事。
兩人當即打了起來,晏潮生冷著眸,盯著二皇子這張臉可勁兒揍。
弟子內鬥,是會受處罰的,然而二皇子看上去實在太淒慘,像個充血的豬頭,眾人啞然無言,受罰的就變成了晏潮生一個人。
他的師尊說:“隻要你說出內鬥原因,為師就可以替你求情。”
晏潮生搖頭。
“不說?”師尊歎了口氣,“得,去洗劍吧。”
劍氣傷人,痛得驚心,晏潮生二話不說就去洗劍。琉雙得知,也很擔心,她尋來洗劍池,問他:“你打他做什麼呀?”
晏潮生不像那麼笨的人,有事也該在宗門外處理才對,弟子們出任務,總會外出的。
他看琉雙一眼,手指沾了洗劍池的水,寫在一旁青石板上。
“不關你的事,走開。”
她輕輕嘀咕道:“脾氣真臭。”不過她怎麼看他,都不覺得討厭。
他抿唇,不說話了,又固執去洗劍。
她拿他沒辦法,隻好蹲在一旁,幫他洗劍。
他捉住她手腕,蹙眉,在青石板上寫:“走。”
“不走,你是我小師弟呀,我小時候,師兄們也會替我承擔懲罰的。”她說得倒不錯,晏潮生的師尊和少幽是同門,自己和他便也算師兄弟關係。
晏潮生:“我不小了,不需要……”
他還沒寫完,盯著“不小了”那幾個字,又用力抹去,耳根有些發紅。抬眸看她,還好她沒看出異樣,純潔得很。
晏潮生在她困惑的目光下,寫完:“我能受得住劍氣,不需要你幫我。”
她有幾分被拒絕的失落,悶悶地不說話。
晏潮生心裡也跟著難受起來,他悶頭洗劍,心裡很清楚,比起蕭瀾,自己更不配。
他出生在一個農家,因為魂魄不穩,出生哭也不哭,被父母扔在了山上,險些被狼叼走。姬香寒夫婦撿了他,讓他在聚魂器中長大,後來又大了些,他才偶爾能和一群小妖怪玩耍。
他聽不見,自然也不能說話。
誰都不要他,他自然沒指望琉雙要他,隻不過……蕭瀾實在不是什麼好東西,配不上她。
日後,若有很好的人出現,他定不會阻攔她姻緣的。這個念頭一起,他心裡便窒悶地痛。
琉雙被他拒絕,起身出去了。
晏潮生垂頭洗劍,劍氣割傷他的手,他卻仿佛覺察不到痛,麻木用力洗劍。他到底還是趕走了她,她也不會回來了。
正在他難受至極之時,琉雙又歡歡喜喜跑了回來:“你不要我幫,那你穿上這個吧,這件仙衣能防劍氣!”
原來她離開,不是厭憎他了,而是去給他取仙衣。晏潮生用力抿緊唇,才能不泄露那一刻,心裡湧起的歡喜。
琉雙陪著晏潮生洗劍,這樣一板一眼的動作,他卻做得格外認真。
琉雙看著看著,便睡著了。
晏潮生擦乾手,看了她好一會兒,俯身抱起她。少女身子軟乎乎的,一入他懷,燙得他想丟開,他極力忍住心中躁動,抱著她出去。
她似有所覺,眼皮顫了顫,晏潮生腦中一翁鳴,下意識一道靈力打進去,這下她徹底睡了過去,不會醒來。
他舒了口氣,抱著她的手臂更緊,趁著現在月色正好,送她回去,應該也不會被發現。
才這樣想,師尊就目瞪口呆看著他。
晏潮生對上師尊的目光,慌亂了一瞬,然而還是沒有放下琉雙,好半晌,他才平複心情,平靜看著師尊。
他師尊是個萬年光棍,了然地說:“你入門那年試煉,為師都看見了,她救了你,你才對她這麼好吧?”這些年,這小子出任務攢的靈石,全用來變著法子給琉雙師侄買東西了。
有的讓自己送,有的讓師姐送。琉雙身上的漂亮小裙子,還是京都小姐們最愛的款式,全是這小子買的,嘁,跟個癡漢似的。
晏潮生:“……”
他沒給師尊說,恩情在他這裡什麼都不是,姬香寒和戰雪央救了他,養了他幾年,他都沒給那兩人送過一枚靈石。那兩人坑他的時候,他暴怒起來還會追著他們打,自然打不打得過不提。
懷裡少女從樹葉中第一次探出臉,他的目光便移不開,那時候琉雙不伸手拉他,他也不會掉下去。
既然師尊默認,他也懶得否認,繞過師尊,把琉雙送回了屋子。
晏潮生第一次來少女的香閨。
他本就不是什麼克己守禮的人,隻是在她麵前有點兒自卑,才顯得沉默寡言,每一月的比試,他下手又毒又狠,大多數時候,師兄們都怕了他。
如今她酣睡著,他草草掃了一眼她房裡的東西,忍不住有幾分高興。
很多都是他悄悄給她買的,他比所有同門出任務都勤快,攢起來的靈石,看見什麼都給她買。一直不知道她喜不喜歡,如今看來,大多她都很喜歡。
這一晚,少年心裡歡喜,加上抱了她,第一次做了個褻瀆她的夢。
他醒來,身子顫了顫,目光有些發直,儘管克製自己不去回味夢中餘韻,卻也忍不住抿唇想,若是……若是真的就好了。
他躺了一會兒,僵著少年人躁動的身子。然而這樣的夢,又實在容易激起少年的征服與以往想都不敢想的野心。
師尊說他日後魂魄穩固,就能像正常人一樣,自己天資奇佳,是同齡人的中的翹楚。他……他其實也很厲害,不必其他人差多少。
晏潮生眸子暗了些,既然如此,他想試一試。
就悄悄試一試,若她有半點不喜,他立刻就退回來,乖乖做蒼羽宗的普通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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