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1 / 2)

宴會廳內, 一瓶瓶紅酒井然有序地陳列著在壁閣上,西裝革履的男人們三三倆倆地聚集在一起品酒。

衣香鬢影的夫人小姐們捏著高腳杯搖晃,姿態優雅。

酒會開始一小段時間了, 章之杏看似輕鬆地和朱克媛聊著天,但心裡卻有些忐忑。

她答應陸如鬆的邀約來到這裡也隻是為了接近陸如柏, 但是除了酒會開始時夫人同兩兄弟講了幾句話後,她便再也沒見到他們的身影了。

章之杏眼睛在宴會廳內掃了一圈,仍未看到陸氏兄弟的蹤影。

她喝了口酒,心中有些無奈。

看來, 她是真的來這裡品酒了。

章之杏兀自又喝了幾口酒, 聽著朱克媛絮絮叨叨了好一會兒,心裡有些走神。

突然的,一道高亢急促的音樂聲朝著她的耳朵擊打過去。

一瞬,章之杏起了些雞皮疙瘩。

她看過去, 隻見主席台前站著一個少年。

他長身玉立, 身上穿著一件簡單的白襯衫,領口敞開,銀發鬆散,微長的發尾紮了一個小揪揪。

梁耀低頭抵著小提琴,露出了削尖的下巴, 襯得麵容五官愈發精致。

音樂響起的一瞬間, 眾人都忍不住放下酒杯靜靜欣賞起了音樂,會場內都安靜了些。

時而活潑時而緊張的旋律使得章之杏也有些沉浸在音樂中。

一曲畢,眾人紛紛鼓起了掌。

梁耀收起提琴, 微微鞠了個躬,徑直離開了舞台。

朱克媛這時候才有些回神,不禁感慨道:“不愧是陸家,連梁耀都請得到。”

章之杏晃了晃高腳杯,露出了些許不解的眼神。

朱克媛有些納悶,“你不知道他嗎?他在國內外的知名度都挺高的啊。”

章之杏搖頭。

朱克媛連忙解釋,“他就讀於艾麗卡音樂學院,前年申請了提前畢業。而艾麗卡對古典小提琴這個王牌專業的要求極其嚴苛。院長要求梁耀能舉行一場擁有一場千人規格的演奏會才允許他提前畢業。”

朱克媛喝了口酒才繼續道:“他是梁家的嫡係,所以我們都覺得他會讓梁家開一場免費演奏會以達到要求,但是他沒有。”

章之杏看了眼梁耀。

他一手拎著琴盒,一邊和幾個年輕人說這話,表情頗有些散漫。

她生了些興趣,“那他怎麼畢業的?”

朱克媛語氣裡有了些興奮,“他拎著小提琴去各種街頭巡演,將錄像給了校方。”

章之杏頓了下,道:“學校不會認可這種形式的演奏吧。”

“對,學校駁回了梁耀的要求,但是——”朱克媛買了下關子才繼續,“梁耀後來將這些演奏錄像上傳到了網絡平台,在國內外的視頻網站上都引起了巨大的反響,而最巧合的是,梁耀街頭表演的時候正好有一名音樂經紀人,後來梁耀簽了經紀人,真正的舉辦了一場演奏會。演奏會上他的表演十分出色,從此陸陸續續開了許多場巡演,現在可是相當知名的小提琴家。”

朱克媛晃起了章之杏的胳膊,“是不是很厲害!”

章之杏舔了下嘴巴,點頭,心裡卻並不十分讚同。

街頭巡演的事情梁耀確實做得出來,但是巧遇經紀人這點,大概總歸是有些梁家的手腳。

朱克媛又道:“不過還好澤陽沒來,他們關係很差的。你應該也不知道吧,幾年前梁耀和澤陽一起參加了一檔選秀,澤陽因此成名,但是梁耀被惡剪罵聲挺多的,而他們當初都表演了小提琴,反正就——”

“就什麼?”

頗有些慵懶的聲音傳來。

朱克媛和章之杏都嚇了一跳,這才發現梁耀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抱臂站在了兩人身後。

朱克媛連忙住嘴,笑道:“梁老師,您的小提琴拉得真好。”

他現在也擔得上一聲老師了。

章之杏心中有些感慨,她跟著朱克媛喊了聲,“梁老師。”

“嗯?”梁耀嘴角翹了下,銀發小揪揪晃動了下,他語氣十分不客氣,“這次沒有接電話啊,看來我的演奏還算合你的心意。”

章之杏:“……”

這人是真的記仇。

她心裡被撩起了點火氣,直接懟回去,“梁老師大抵可以對自己自信點。”

“哦——”梁耀話音拉長了些,黑色的瞳仁裡滿是戲謔,“我隻是對你沒有自信而已。”

章之杏輕笑了下,“梁老師聽眾眾多,何必偏偏在意我,讓我有些不好意思。”

梁耀昂起了下頜,漂亮的臉上十分不滿,“如果你和其他聽眾一樣有禮貌,我是不會注意到你的。”

朱克媛眼睛轉了轉,感受到氣氛的劍拔弩張,她連忙開溜,“啊陳夫人那邊找我呢,我先去和她聊聊。”

章之杏也不想和梁耀糾纏下去了,“梁老師好好品一品這些酒,我先失陪了。”

“嘖。”梁耀撇了下嘴,心裡感覺十分不悅了起來。

梁耀也不知為何,偏偏就對她在意了起來,甚至還特意過來問了問。

可是,怎麼嘴巴一張,就這麼尖銳了起來呢。

梁耀越想越有些想噘嘴。

而那邊,章之杏找到了地方坐想坐下,可惜還未站定幾秒她的手便被拉住了。

這梁耀怎麼這麼粘人啊?

章之杏轉頭,十分無奈地道:“我之前不是有意的你放——”

她話音卡住,看著麵前的宋泓朗,她麵色沉了下來,“鬆手,宋先生。”

宋泓朗一言不發,一用勁將她扯到了宴會廳的角落將她抵在了牆上。

章之杏麵色更冷,甩了甩手,“宋先生就是這樣對待一個少女的嗎?”

說到少女,章之杏沒忍住有些尷尬。

宋泓朗愣了下,麵色有些微妙。

他鬆了手,話音沉沉,“章之杏,你到底是誰?”

章之杏蹙眉,“以宋先生的身份還不知道我是誰麼?實在有些好笑。”

宋泓朗湊近了些,他的黑眸愈發沉了。

“我夢到你了。”

章之杏有些冷了。

宋泓朗槽牙咬緊,話音都有些艱難了起來,“泰迪——”

泰迪熊。

章之杏身子有些發冷。

狗比上神果真是狗比,說什麼他們都不記得,看來還是能想起來些許東西了,以後要避著這些人了。

一名侍者端著幾杯酒經過,章之杏眼睛一動。

她一把推開宋泓朗,冷聲道:“宋先生,有癔症就去治療,不要對我動手動腳。”

宋泓朗後退半步。

章之杏伸手拿過托盤上的紅酒狠狠潑向宋泓朗。

冰冷甜膩的酒液狠狠潑灑到宋泓朗臉上,接著,部分酒液反彈濺到章之杏的胸前臉上。

宋泓朗:“……”

章之杏:“……”

操!

章之杏看了眼胸前的酒漬,覺得自己像個演土味視頻的傻逼。

侍者呆呆地看著這位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小姐,連忙抱著托盤走了。

宋泓朗抽出巾帕擦了擦臉,俊美的臉上沒有表情。

良久,他低聲道:“抱歉。”

章之杏哪兒還是心情管他,她捏著胸前的布料,氣得跺腳。

莫名的,方才緊張的氣氛都鬆弛了些。

宋泓朗看了眼她,喉間都溢出了些許笑意。

章之杏咬牙狠狠瞪了他一眼,“還不走開啊!”

宋泓朗麵色柔和了些,他鬆了鬆領帶,脫下了西裝外套披到了她身上。

他話音有些輕,帶了點笑,“傻子。”

章之杏十分不情願地扭動了下身子,“我不要!”

“喲,宋泓朗你乾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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