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玉蘭竟然來觀戰,大大出乎曹玉鳳的意料。自從她想明白,彭俊賢出工是為了躲她後,就沒再提起過彭俊賢的名字。曹玉鳳以為她已經忘記彭俊賢的存在了。
曹玉蘭站在操場外圍,起先隻是盯著籃球,之後目光就沒再離開過彭俊賢。
她不提,不代表她忘記,她覺得自己不比曹玉鳳差,為什麼彭俊賢跟曹玉鳳玩得好,卻不願意跟自己玩呢。想來想去,也隻有曹玉鳳的成績說得過去。
不過她會努力的,一定拿出好的成績。
隻是彭俊賢明年就要畢業了,去鄉上讀初中的話,她就再也看不到他了。
除非她也能上初中,這樣他們還能在一個學校裡呆一年。
曹玉蘭緊緊攥住拳頭,她會考上初中的。
突然身邊站過來一個人,曹玉蘭歪頭看,見是白鳳吟,便朝一旁躲了躲。地主成分在她的腦海裡已經形成了固定的思想,在遇到白鳳吟這樣的人後,會不自覺地躲開,她認為自己跟他們不是一路人。
白鳳吟彎起唇角笑了笑,“你也來看他們打球啊?”天氣太冷,她實在不想出來,可剛才看到秦少川和曹玉鳳聊了幾句,而且他們挨得那麼近,秦少川的臉上還帶著笑意,她的心裡就不舒服。
自從秦少川不讓她叫少川哥後,他們就很少在一塊了,即使她去他家裡,秦少川也隻是客氣地說幾句話,就躲了起來。
白鳳吟想不明白,她哪裡得罪他了,變得這麼疏遠,難道說是因為課間沒在一塊打籃球,生疏了?
可她不喜歡打啊。
曹玉蘭點點頭,“在教室呆著也無聊,就來看看。”對於白鳳吟主找自己說話,還是挺震驚的,畢竟他們曹家在村裡很多人都避之不及。白鳳吟的父親又是文化館館長,身份更是不一樣。
白鳳吟道:“我也是,就是外麵冷一些。”
“穿厚點,我就不冷。”曹玉蘭身上的棉襖是惠芹用今年的新棉花做的,又軟又暖和。
白鳳吟因為愛美,隻穿了毛衣,凍得縮手縮腳的。即使這樣,她也看不上曹玉蘭那一身笨拙的棉衣棉褲,隻是揚起唇角笑了笑。
曹玉蘭拽了拽褂子的衣角,抄起手,朝籃球場看去
。
曹玉鳳和秦少川又在打配合,搶奪彭俊賢的籃球。曹玉蘭蹙了下眉,小聲嘟囔,“兩個對一個,不公平。”
場上的彭俊賢卻靈活閃身,利用兩人之間的空隙,將籃球投入籃筐。
曹玉蘭暗暗叫了聲好,眼睛裡射出光芒。
白鳳吟恨恨地道:“打了這麼長時間,還是擋不住他,曹玉鳳你能不能有點長進!”
曹玉蘭歪頭看了她一眼,笑起來。
場上的三人卻換了位置,換秦少川攻,彭俊賢和曹玉鳳守。秦少川畢竟打的時間短,一時難以突圍。
白鳳吟在場外加油,恨不得上去擋住曹玉鳳和彭俊賢。
秦少川煩躁地皺了下眉,白鳳吟越來越不矜持了,大喊大叫,沒個女孩子的樣子。許是讀的書多了,秦少川的心裡對女孩子有了個初步的概念。他喜歡文氣、溫柔,又努力的,對於外表倒是沒有多大的要求。
秦少川突然把籃球扔向曹玉鳳,曹玉鳳茫然地接過,秦少川道:“我去下廁所。”瞬間跑沒影了。
曹玉鳳隻好接替秦少川的位置。
白鳳吟惋惜地歎氣,搞什麼,她正加油加的上癮。
上課鈴聲響起,曹玉鳳扔給彭俊賢籃球,朝教室裡走。
彭俊賢一邊運球一邊走,完全不著急。
秦少川沒再回籃球場,徑直去了教室。
馮本堂早就在教室裡等著,待學生們到齊,說了聲上課,學生們紛紛翻開書本。
又下起雪來,紛紛攘攘的,一時半會兒怕是停不了了。
課間,操場上幾乎沒人。學生們都窩在教室裡,地麵上的雪積了一層,要等到放學,才會有學生打掃。
曹玉鳳百無聊賴,拄著下巴,看外麵的落雪。
孫沛然哈欠連連,趴在桌子上打盹,不講八卦,她的精氣神好似也被抽走了。
整個教室裡亂哄哄的,有叫有笑,有打有鬨,也有趴在桌子上睡覺的。冬天,覺似乎睡不夠。
一整天的課上完,雪依然沒停,積雪厚的地方幾乎到了腳踝。
頑皮的孩子團了雪團打雪仗,大人們不用出工,關係好的人家聚在一起聊天。
曹明耀教了尹招娣一整天,兩人都有些疲累,晚飯便準備的簡單些。
吃完飯,照例各做各的。
快要期終考
試了,有的科目已經講完,進入複習期。老師出了試卷給學生做,一是幫助學生熟悉知識,二是摸下底,看看學生們的學習情況。
曹玉鳳趴在桌上做試卷,曹玉蘭還在寫作業,試卷丟在一旁。
曹玉鳳做完試卷的時候,她才開始寫,曹玉鳳便上了炕,準備睡覺。
曹玉蘭忽然說:“彭俊賢是要讀初中的吧?”
曹玉鳳深深看了她一眼,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