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璉最近的日子過得很不好,他也不知道當時怎麼被一個十二三的小孩子嚇破了膽,白白把五十萬兩銀子交出去了,自己就算有那愛偷人的劣習,可這也罪不至死啊?總不至於他斬草除根吧,那樣老祖宗肯定也是不依的。
想到這裡他就慶幸得虧賈赦死了,要不然按往常賈赦的性子,連五十兩都要摳摳搜搜,這要知道他白送了五十萬兩絕對要把他打個半死。
雖說這想法簡直是大逆不道,但放到賈璉的身上似乎也能讓人理解。
而且最重要的事情是,不僅手上錢少了一半,這身上的事卻是一點沒少,賈瑜平常就懶散,這會兒更不用說主動去幫賈璉分擔事務了。
家事難斷,更不用說是彆人的家事了,雖說經過賈瑜的勸說,林家人對自己惡意算是小了許多,但林家的家事卻是極難處置。
林黛玉嘴裡所說的什麼攀著關係上門討要些小銀兩都算是小事情了,那些同宗同姓想著分一波羹的林家族人,或者想從林如海這一脈拿走長家身份的才是真正讓賈璉頭疼的。
若不是林如海現在稍微有些意識,那些親支近族們早就把林府瓜分了,畢竟比起賈璉來講,他們更有資格來處理林府的家事。
然而畢竟偷了人家的小妾,心裡有個疙瘩,賈璉麵對那些林家近族還是不敢多言,畢竟偷人這種事,賈瑜頂多靠著身份教訓自己幾句,頂多吃一頓板子,但林家人可真的敢把自己告到官府去,那時候可真是要吃牢飯了。
“世叔,我這也就是幫襯幫襯而已,您要是真缺錢了,我沒說得,拿個百八十兩的,就算是幾百兩給您也是眼睛也不眨一下,可您這開口就是三五萬的,我上哪給你弄這錢去。”
穿著一身緋色綢緞的林如景,捋了捋自己的八字胡,嗤笑一聲說道:“賈璉世侄,你莫給我裝糊塗,我都打聽過了,我那堂弟給你了不少銀子讓你幫著扶持家務,他是病糊塗了,你也是年歲小,這小小的家務事哪用得著花那麼些個?”
賈璉無奈地說道:“世叔,這外麵胡說的事情您還信?他們巴不得家裡不安寧,才好在裡麵偷腥。”
“哼哼,璉公子真當我是個傻子?”
稱呼從世侄變成璉公子,賈璉也不是沒眼力的人,算是瞧出來今兒這林如景沒安好心,不得些好處是不可能離開的。
到底在榮國府也算是處理過幾年外事,賈璉對這些事情倒也頗有門道,依舊笑著說道:“世叔既然如此說,我這個“外人”也不好多說話,咱們去找林姑父親自來說。”
也不知林如景是想到了什麼,渾身一個冷顫,臉上也變得尷尬起來,擺著手說道:“堂弟他現在還病重,前些日子剛好了一些,且讓他好好休養吧,我們就彆去打擾他了。”
賈璉看到他這副表情,再聯想到林如海上一次從病重醒來時,滿堂親戚作鳥獸散的景象,心裡不由得盤算。
看來這林如海以前也是個厲害人物啊,果然能掌握一個大家的都不是一般人,看著林如海這文弱書生的模樣,指不定之前手段有多狠,這會兒躺在床上,都讓這一幫子人忌憚。
到底是有錢能使鬼推磨,林如景雖然心裡恐懼,但依舊不甘心就這樣兩手空空的回去,咬了咬牙,心一橫嘴上說道:“咱們雖然不好去叨擾堂弟,但來這一次,總不至於不見一次堂侄女吧?”
賈璉後槽牙一緊,這老東西可真會說話,你來了這麼多次沒說去見一見林黛玉,安撫一下她,這會兒被逼得沒辦法才想起她是你堂侄女,真是唯利是圖。
然而人家親戚見麵,賈璉也不好多攔,心裡想著林黛玉那懶理事務的性子,在她眼裡恐怕那幾萬兩銀子還沒她讀書時間來的金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