揚州的第一場雪雖然還未落下,但林家花園裡的百花卻早早的就凋謝了,除了那一抹翠綠的竹林還在等待著屬於她的白衣。
花瓣隨風飄舞的姿態很美,但若是枯爛的花瓣隨處可見,隻怕家裡那位姑娘又得掉眼淚了不可。
仆人們輕手輕腳地把已經枯萎的花兒移走,再移栽上梅花等冬花。
天氣寒冷下來,人就不想離開溫暖的房間了。
雪雁靠著溫暖的爐火,腦袋一點一點地打著瞌睡。
不知何人推開了門,一道冷風吹來,順著衣領就鑽進了身。
“唔呀,了不得了,好冷。”
“你也不怕一頭栽進這爐子裡,把你的臉給燒壞。”紫鵑輕聲罵道,一邊說一邊推開了窗戶。
“唔,紫娟姐姐,你做什麼,這樣好冷的。”雪雁隻感覺冷風刺臉,趕忙伸手去攔著紫鵑。
紫鵑看著雪雁揉著眼睛的可愛模樣,也不忍心再奚落她,苦笑著說道:“你難道沒聞見這煙火氣,雖說用的是好炭,可這閉久了到底還是不行,這病氣就在房裡一直不散,她哪能好的了?”
雪雁到底是懂事,喔了一聲便收回了手。
“想不到紫鵑姐姐還懂醫,看來以後有了病讓你給瞧瞧就好了。”雪雁嘿嘿地笑道。
紫鵑連忙伸手擺著。
“彆彆彆,我哪裡懂這些,都是瑜二爺臨前告訴我的。”
雪雁恍然大悟,點著頭說:“怪不得呢,不過瑜二爺懂得還真是多呢。”
“沒這些本事,怎麼能讓她那樣心氣高的人也說出佩服呢?”紫鵑一邊說著,一邊把爐火上的水倒掉,又重新接了一壺來放在上麵。
“唉,怎麼剛燒開就給倒了,我還以為這水是姐姐拿來洗漱用的。”
紫鵑氣笑出聲,用手點了點雪雁的眉心。
“你以為我跟你這個懶鬼一樣,這才什麼時候,我就要去休息了?”紫鵑看了看捂著額頭的雪雁,突然有些彆扭,戳彆人眉心這個動作,好像是瑜二爺的習慣,怎麼如今自己也學了去。
“這也是瑜二爺說的,說是冬天乾冷,家中常備爐火,弄一些水霧出來不僅能濕潤體膚,還能杜絕暗火。”
“嘿,這瑜二爺真是神了,怎麼什麼都知道?”雪雁扭頭一想,卻又笑道:“嘿嘿,咱家姑娘往後可有福氣了。”
雪雁說得是林黛玉,紫鵑卻不知為何紅了麵龐:“要死,你在這裡嚼什麼舌根?”
“我哪裡有亂說,那這幾天瑜二爺傷的都要人抬了,還巴巴地過來探望姑娘。姑娘還是昏著,又不能見她,卻還要坐半個多時辰,你還不攆人家走,任誰瞧不出來?”雪雁頓時有些委屈。
“沒影的事情,你、你……”記憶中的那個公子模樣愈發清晰,紫鵑隻覺得舌頭都有些打轉了。
“那你臉紅作甚?”雪雁小臉蹦得緊緊的,可嘴角那一抹笑意卻出賣了她。
“好啊小蹄子,主子這會兒病了,你就長本事了?敢拿我打趣,看我不撕了你的嘴。”
雪雁一邊躲閃一邊笑著說道:“不害臊,我明明說的是瑜二爺跟姑娘的好事情,你乾嘛臉紅?莫不是這冬天還沒到,你倒起了春心?”
“呀!我真真是……”
“嗯……”
一聲輕微的呼聲傳來,原本扭扯在一起的兩人瞬間停了手。
紫鵑趕忙爬起,來到內裡間。
“姑娘,你可算醒了,可真是把我們嚇壞了。”
“水。”
“雪雁,快,快給姑娘拿水來。”
紫鵑話音未落,那裡雪雁已經把杯子遞過來了。
手背在杯壁上一貼,溫熱剛剛好。
“姑娘你先躺起了,慢些喝。”
紫鵑服侍著黛玉喝了水,又吩咐雪雁去添一塊暖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