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道另一頭摸索著過來的陳渺渺以及陸建明終於趕到了。
他們一眼就看見了嶽諒,和被沈當歸坐在屁股底下的申紀。
陳渺渺立即想通了其中關竅,指著沈當歸氣得發抖:“是你在搗鬼!”
沈當歸淡淡地看了她一眼。
昏暗的火光下,有了諸多陰影修飾,沈當歸的麵相遠比平時冷漠刻薄,他不用說話,削薄的嘴唇就已經勾勒出惡劣的輪廓了。
他生來是無情的一張臉,也長成了一顆凍結的心臟。
陳渺渺在他的視線裡,慢慢地縮回了手指。
這個人,她對付不了。
陸建明同樣警惕地看著沈當歸:“你想乾什麼?”
“我想乾的都已經乾了。”
嶽諒點頭,的確,他想做的,必然都已經做了。
陳渺渺過來,把嶽諒拉起來,要她坐到離這個男人遠一點的地方去,嶽諒很順從,坐下的時候又重新用裙擺把腳踝擋住了。
陳渺渺對陸建明點了點頭,兩個人同時朝沈當歸逼近。
敵對陣營,又是他不仁在前,就彆怪他們以多欺少了。
沈當歸四肢依然放鬆,在他看來,這兩個既沒有經過專業訓練又手無寸鐵的人,根本沒有任何威脅。
“等一下。”
被好好保護在後方的嶽諒出聲打斷了劍拔弩張的氣氛,“現在大家都被關在這裡,爭執沒有任何意義。”
他們這邊已經有一個昏迷不醒,不想再有第二個和第三個了。
陸建明死死盯著沈當歸,“小子,從申紀身上離開,這件事就這麼算了。”
沈當歸坐的穩如泰山。
嶽諒:“……”
看來這一架是非打不可了。
嶽諒踩下傷腳,再度站了起來,走到二人中間,把她的匕首交到了陸建明手裡,神情凝重,“不要猶豫,下死手。”
才有一絲勝算。
陸建明、陳渺渺:“?!”
沈當歸臉上的表情完全消失,聲音裡的情緒也消失了,他問:“你想參戰?”
嶽諒退回原地,堅定搖頭。
“不。”
手上有了利器,陸建明反而不敢動手了,殺怪他已經沒有障礙了,可離殺人,還是有相當遠一段距離的。
看他這副模樣嶽諒心知沒戲了,隻好收起讓他狠狠捅沈當歸一刀的小心思,提醒兩個被憤怒衝昏頭腦的人。
“他帶走申紀的時候沒有發出任何動靜,您心中如果還有顧慮,是打不過他的。”
“您不敢捅他,他敢。”
火光下的沈當歸勾起唇角,陸建明的心裡越發沒底。
他差點就忘了,申紀是被他擄走的,而且看現在這情況,還是被他一個人弄到這裡來的。
陳渺渺皺起了眉頭,她怎麼感覺,嶽諒是站在那個男人那邊的呢?
陸建明緊了緊匕首,看著趴在地上的申紀又說了一遍,“你,從他身上下來。”
“下來!”
先出手的居然是陳渺渺,這個膽色過人的女子撲過去,試圖拽開沈當歸方便陸建明及時解救申紀……
嶽諒默默地彆過臉去。
隻是濺了幾顆小沙子到他臉上就被扔出去的人不忍心再看!
結束的很快,這場不得不打的戰役沒有激起任何硝煙,因為空間過於狹窄,陸、陳二人被疊在了一起。
被壓在下麵的陸建明承受了生命所不能承受之重,臉都灰了。
沈當歸站在一邊輕巧地把玩匕首,在他們兩個人從打結的狀態分開時,朝嶽諒扔出了那把匕首。
匕首直奔嶽諒而去,精準地插在了她右手邊一公分的位置。
差一點點,就連同那隻瘦白的手掌,一起貫穿。
陳渺渺的心跳到了嗓子眼,剛站起來的人腿一軟,跌坐回去。
天、天呐。
這一次的嶽諒半分的視線偏移都不曾有,她雙手握住刀柄,費力地拔出了匕首。
短時間內被釘入地麵兩次還沒有豁口,真是一把好刀。
沈當歸滿意於她沒有波瀾的眼神,隻有這樣,才有持續發展的可能。
陳渺渺好不容易緩過來,立刻去看嶽諒的手,“你沒事吧?!”
“沒事。”嶽諒抽回自己的手,“你們從另一頭過來,有什麼發現嗎?”
陳渺渺搖頭:“沒有,連岔路口都沒有,我和陸哥一人一邊摸著牆壁走過來,就看到你了。”
看來沈當歸說的是真的。
那怎麼出去,就成了最嚴重的問題了。
教堂現在已經被戒嚴了,要從正麵突圍難如登天。如果一直躲在這裡,躲到生存期限結束……
不,不需要。
就算他們不出去,沈當歸一定會出去,到時候隻要跟緊他,就有希望脫困。
隻是進來一趟,還承受了這麼大的危險,空手出去她怎麼甘心。
嶽諒再次把主意打到了沈當歸身上,她可以確定,沈當歸身上有外麵那些棺材的信息,也許不是全部,但必然超過五成。
同時被他們三個人盯著的沈當歸毫無障礙的繼續坐著他的人肉軟墊。
他在等,等嶽諒開口。
如果可以當然是直接把人摁倒搶過來省時省力,然而剛才慘痛的教訓已經滅絕了這個可能,他們隻能談條件,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