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不遠處衝天的火光,黑暗中的人勾起唇角。
很好,燒吧,燒死他們。
加上湖底的那一個,這樣就乾掉三個了,時間也已經捱過將近三分之一。
沒有做夢的他原本以為自己等於是個死人了,沒想到0000為他單獨設置了通關模式,隻要不被他們發現通關之門一直到生存期限結束,他就可以直接返回安全島,並且每乾掉一個人,就可以拿到那人身上的所有卡片當做獎勵。
一瞬間絕地翻身成為了夢境之主,但凡已經被0000提取出來的元素,他都能任意組合。
就是已經使用過的元素無法二次使用這一點,還不夠完美。
不過沒有關係,就算不能全部乾掉他們,也不過少拿幾張卡片而已。他已經設計自己消失,被其他九個人排除在遊戲之外了。
而在這個場景不小心正麵碰到的那兩個人,也要被燒死了。
現在沒有人知道他還活著,也發現不了他。
他贏定了。
“嗬嗬。”
一聲輕笑,混在摻雜著煙灰的空氣裡飄入室內。
那人的笑容僵在嘴角,誰在說話?!
窗外忽然出現一個身影,稍微一晃就落到了窗戶裡側,模糊的光線下可以看見被繃帶包裹嚴實的肩膀和胳膊。
男人大駭,這裡可是五層樓頂的閣樓,他是怎麼上來的?!
“不錯的地方,不是嗎?”
黑暗中響起乒乒乓乓的聲音,男人驚懼萬分,後退時弄翻了隨意堆放的雜物,所在位置被瞬間鎖定。
“你怎麼找到我的?!”
銀色的手術刀被主人拋起,漂亮地轉了三個半圈,落回到修長的指間。
“隻是覺得這一棟樓一到五都明亮晃眼,這個閣樓黑的有點兒不正常……所以上來看看。”
男人努力睜大眼睛觀察來人,可惜光線實在太暗,他什麼也看不清。
事發突然帶來的極度緊張感稍稍褪去,男人很快鎮定下來,拿出之前就準備好以防萬一的一套說辭。
“嚇死我了,是玩家啊,是玩家就好。”
“我沒有辦法才躲在這裡的,這個地方有槍,我被追殺了好久好不容易才擺脫他們,這太可怕了,我隻好放棄去找資源,打算在這裡躲一躲。”
“外麵現在怎麼樣了?”
黑暗沒有阻擋來人的視線,他走得毫無障礙,在一片模糊中準確地避開每一件雜物,越靠越近。
氣氛沒有得到緩解,越發凝重起來。
男人的手心早已汗濕,他小心地,一點一點往門邊挪去。
“挺好的,雖然遇到了不少困難,不過解決了的困難,應該就不叫困難了吧。”
這個男人……是那個開始沒多久就自顧自睡下,事後還挑釁自己的人!
“看來還是很危險嗬嗬嗬……”
他的手摸到了門把,正要扭開,砰的一聲槍響嚇得他魂飛魄散,差點尿了褲子。
槍!
該死,這到底是什麼怪物,竟然把他當做底牌的殺局都給破了!
“這位兄弟,有話好好說!何必上來就動手呢?!”
來人笑了:“當然是為了感謝你的熱情招待。”
腿軟的男人徹底驚出了一身冷汗,什麼意思,他知道了?!
“搶走我朋友卡片的是你吧?”
“我……”男人下意識就要反駁,結果腦子一反應,“什麼卡片?”
來人寒了語氣:“還不說實話?我看你是真的不想活了。”
男人心裡又怕又喜,原來是虛驚一場,這傻逼根本什麼都還不知道,隻是認錯了人!
“是我是我,我錯了,求你放過我吧!”
“我找你找得這麼辛苦,你道個歉就結束了?卡片呢,拿出來。”
男人當然不會那麼天真的以為這人隻是在追回所謂被搶走的卡片,必然是要把他的兜底掏乾淨了,心中咒罵,這是打算黑吃黑啊!
不過全部都給你又能怎麼樣?
黑暗中男人的嘴角再度翹起,到最後依然是他的。
爽快地拿出身上的卡片,男人故作隱忍肉痛,“給、給你,都在這裡了。”
“沒故意藏點什麼吧?”
“怎麼會怎麼會,我哪兒敢耍這種花招,你可以自己看看,要是我還藏了一部分,哪能有這麼多。”
“是嗎?”
卡片換手交接,沉甸甸的一遝。
“呦,不……”“錯”字還沒說出來,男人暴起拉開了把手,迅速消失了,黑暗中隻留下了一道呼吸聲。
門被輕輕關上,沈當歸坐在閣樓窗台上,悠閒自在地數著兵不血刃拿下的卡片,嘴角同樣掛著笑容。
早知道不睡覺可以換這麼一種有趣的通關方式,他也不應該睡的才對。
這麼有趣的方式落在這麼傻的人頭上,太浪費了。
所有的猜測都已經驗證完畢,沈當歸估計了一下時間,剩下八個小時……花六個小時繼續找卡片,剩兩個小時和咬了長線的大魚捉迷藏好了。
最後一張卡片數完,縱然是隨手能掏出一口袋卡片的沈當歸都不得不感歎。
違法犯罪遠比正經生意來錢快啊。
那廂嶽諒三人為了追一隻狗已經弄得大汗淋漓,氣喘如牛了。
不過好歹是抓住了。
嶽諒抱著小狗,胳膊和手並用禁錮住它,好不容易才讓它從狂吠狀態稍微安靜下來,嗚嗚低吼。
憨豆一直很親她的,從來沒有像這樣排斥過她,這隻長得跟憨豆一模一樣卻不屬於她的小狗讓她有些難過。
“你為什麼會長得這麼像憨豆?”
回應她的是小狗眼裡凶悍畢露的綠光。
嶽諒歎了一口氣,越發肯定它就是通關之門。
袁方皺著眉頭:“你說通關之門它不是一扇真的門,而是任何一個不屬於我們夢境的東西?”
“嗯。”經過一段時間的緩解,嶽諒因為高濃度酒精刺激而疼痛麻痹的口腔逐漸回到掌控,有點兒疼,但也可以忍耐。
陳渺渺不敢置信地指著她懷裡的小狗,“你真的確定就是它嗎?”
嶽諒搖頭,“我無法確定是它,隻能說我覺得它是不屬於夢境的東西,所以覺得是它。”
“好吧那就算是它……”從傷痛中走出來的陳渺渺思維清晰,“我們要怎麼打開這樣的通關之門呢?”
“如果我知道,那我就可以確定是它了。”嶽諒眼神無辜,絲毫不覺得窘迫,“但有一點我可以確定,通關之門,它並不局限於一扇真正的門。”
袁方捏了捏眉心,“那你是怎麼判定這隻狗是不屬於夢境的東西呢,就算我和渺渺也的確是沒有夢到它,但不代表其他人也夢不到它啊。”
對於這一點嶽諒也有那麼一點底氣:“我們彼此都素不相識,它跟我的狗長得一模一樣,除了年齡小點兒沒有任何差彆,被其他人夢到這樣的小狗……可能性不足百分之一。”
“我更青睞於相信,0000在提取夢境要素並且設置通關之門的時候,也從我們的記憶裡抽取了一些內容,編造出一些似是而非的東西,來混淆阻礙我們去發現通關之門。”
順著她的邏輯下來陳渺渺一時間居然無從下嘴反駁,這麼一說好像非常有道理,可就是覺得有哪裡不對啊!
袁方抹了一把臉,嶽諒的推測沒有辦法完全說服他,而他也和陳渺渺一樣,沒有切入點可以將問題重新剖析,隻能從中和稀泥,“總之先帶著狗,等遇到其他人,再集思廣益看看有沒有什麼突破口吧。”
陳渺渺覺得再好不過,嶽諒也完全沒有意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