討厭死了。
前方是一片熟悉的黑暗,烏漆墨黑,什麼都看不見。
沈當歸毫無停頓地衝入黑暗。
好一個敵明我暗!
又是這一招!
盧林又一次被氣笑了,被迫暫時停在留在光線可籠罩的範圍內,原來他拿到再利用的那些繩子的原材料,是嶽諒的手筆。
他的手指在口袋中一撥,在統一保管未分配的通關卡中取出一張,再加上另一張銀色的卡片,一起朝沈當歸陷入黑暗的背影中扔了過去。
功能卡——強力附著五分鐘,附著時間內不可拆卸。
一張又一張卡片扔出去,即便坐擁市場收入極為可觀的盧林也肉痛起來。他就不信了,作為氪金玩家還能玩不過一個連把像樣的刀都拿不出來的貧民。
“盧少,嶽諒肯定在裡麵,或者還有其他人,我們……”
“追,越是沒有實力越會虛張聲勢,沈當歸跑不快,而背上了新通關卡後的標記會吸引其他隊伍前來,我們隻管堵他的後方,另一頭就交給其他隊伍。”盧林激動之餘沒有被憤怒衝昏頭腦,依然保持著算計的心態,“其他隊伍重聚沒有我們快,對麵即便人數多心也必定不齊,撞上更好,正好方便我們補齊缺少的通關卡。”
“對!就是這段黑暗的隧道,哪怕萬分之九千九百九十九是嶽諒隨手布置的場景,可隻要剩下的萬一裡真有玄機,我們……”
哢噠。
一束強光亮起,先前一直沒能找到組織,起點重置後才重新歸隊的吉幸晃了晃手中的狼牙手電筒,“嘰嘰歪歪乾什麼,既然我月就在前麵,天上月後援會成員還不跟我衝——”
他摩拳擦掌,一手拉扯起崩碎數次的後援會大旗。
盧林:“……”該不該告訴他,兩方表麵和平已經在上一次碰麵的時候撕碎了呢。
這條隧道黑暗地很徹底,幾乎是把整條隧道的燈都破壞了,轉角處也沒放過,一直到與另一條隧道的交彙處,才有正常的亮光。
燈是杜哥破壞的,嶽諒的幫忙指的就是這個。
營救太難,她隻能儘力為沈當歸創造逃離的時機。
一切還得靠他自己。
一路砸燈一路退的兩人大汗淋漓,杜哥一邊扯自己貼在身上的衣服一邊神經緊張地四處張望:“我們不會有事吧,他們不會這麼快追上來吧。”
嶽諒看著地圖上冉冉升起的紅星,道:“原本不會,現在就不一定了。”
這下除了盧林殷繡錦他們自己,其他玩家也聞著腥味兒了。
如果不巧偶遇,就等於半截身子入土了。
現在就是後悔,非常後悔。
杜哥:“那怎麼辦?!”
嶽諒的拐杖動的快了幾分,“再跑快一點。”
杜哥:“……”
地圖上的紅點還在快速逼近,越來越近。
杜哥的心臟不斷加速,越來越慌。
他心裡頭的危機感越來越重,想要長命百歲的本能最終戰勝了報恩的衝動,他看著隻剩半邊能動就算再努力也走不快的嶽諒,用極為愧疚的語氣道:“要不我還是先……”
一陣風穿過,捎帶而來的血腥氣存在感極強地刷過他的鼻端,全身寒毛立起!
餘光擦過,瞳孔還沒對焦完畢,他第一眼隻看到了個渾身噗嗤噗嗤往外滲血的血人,第二眼是一張頗為眼熟的臉,麵無表情麻木不仁的,第三眼是血人伸向嶽諒的左手。
他連忙叫停以免嶽諒再遭一擊:“等等她胳膊脫——”
沒叫完就看到來人手一輕,繞過那邊肩膀捏住了完好的那邊,右手在嶽諒的膝彎一托,恰好避開傷腿部位,人就被打橫抱了起來。
劇烈到要從胸腔裡蹦出來的心跳聲響在耳畔,嶽諒驟然回神,用還能使上力的胳膊環住了他的脖子,將自己與他貼近,儘可能減輕對方負擔。
她沒耽擱時間,直接進入狀態:“你發光的時間不對。”
“被迫。”沈當歸言簡意賅。
嶽諒轉動手腕,摸了摸他後頸上硌到自己的卡片,跟皮肉長在一起似的牢固,這張明顯是多出來的。
“一直?”
“不清楚。”帶傷負重前行,沈當歸的喘氣聲很粗,“還有八分鐘。”
無論這張卡能長多久,還有八分鐘被標記的發光時段就挨過去了。
可這八分鐘不好挨,盧林一行一定會追來,附近其餘沒有湊齊卡片的隊伍或個人也會追來,沈當歸自己幾近報廢,還要帶個人型包袱,前方簡直是死路。
嶽諒按著那張通關卡,覺得大痛不如小痛,“割掉試試?”
沈當歸露出一排森寒的牙齒,“嫌我身上傷口不夠多血流得不夠快的話,不如割掉我的頭試試?”
嶽諒閉嘴了。
驚魂未定拚命追趕的杜哥使勁兒邁大自己的腳步,他絕對不會輸給一個腳上銬著鏈子手上抱著妹子身上全是窟窿眼子的男人!
哪怕他原本是個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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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哥:嗚嗚嗚但是跟著這個怪物好有安全感哦:,,,,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