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攤子還是要擺在熱鬨的地方才行,東西也不可少。”張寧剛有些激動的和張美蘭說著,向林靜好看過來,又轉回眼神,聲音小了許多和張美蘭說:“我正好今兒請了一天假,都需要什麼東西,回頭讓靜靜說說,我下午去買看,你好多年沒回來,不太熟悉。”
聽了這個話,饒是林靜好也覺得感動幾分,張寧剛和吳豔芬至少都是支持他們娘倆的。
“好,咱先吃飯。”張美蘭說。
這頓飯張寧剛吃的舒服得很,他們食堂也有肉菜,雖然不多,但是每日都有,可他覺得和那大白菜也差不離多少,今兒吃了這紅燒肉,才知道不隻棗花酥好吃,紅燒肉也可以這般香,儘管菜多肉少,可這菜裡頭都湊著肉味呢。
說來也奇怪,他對林靜好的感覺也親近了不少,心裡沒有剛才那種緊張感,也覺得柔和了許多,那種見到張美蘭的不真實感也變得踏實起來,想來就覺得身心舒暢。
吃完飯,張寧剛趁著林靜好收碗的時候說:“咱們這縣城上,人比較多的地方不多,市場那條街口是一個,另一個就是出門直走到頭左拐的解放街,那有個公交站,專門走廠房路線的,廠子多半都比較遠,在縣上住著的話都會去那坐車上工。”
直到半夜,林靜好才睡下,她整整做了九十個,有六十個是給明天賣掉的。
天還沒亮,林靜好就起了床,入了秋,天就變冷了,她找出來一件藍色的長袖襯衣,一條洗的發白的卡其色褲子,穿上有些鬆,就是稍微短了點,想必是她之前的,不過這樣更好,省的卷邊兒了,把襯衣塞進褲子裡麵,在抽出來一些,林靜好才拿著梳子站在鏡子前麵。
不慌不忙的把頭發從中間披個齊縫兒,編成兩個對齊的麻花辮,她的頭發像張美蘭,稍微有些黃,額頭前麵和兩邊的碎發不少,這麼一紮,還襯出了兩個頭拐子,林靜好笑笑,然後把麻花辮稍微挑鬆了一點,這才滿意的對著鏡子點點頭。
吃了飯,林靜好和張美蘭就推著車走了。
這攤兒一出,鐵板一熱,香味一出,小紅就小跑過來買了兩個棗花酥,還偷偷摸摸的和林靜好擠眉弄眼的說她早上特意沒有吃早飯,林靜好有些哭笑不得,挑了兩個看著大些的給她煎上。
有個老客戶,就不怕新客戶,尤其是這個老客戶還是個愛吹牛逼的老客戶,本來就不大的縣城,小紅幾乎是過去一個人都能打上招呼,也都會吹個牛逼,有的買賬,有的嫌貴擺擺手,不過好在林靜好的火沒白燒,一個一個的賣掉了早高峰,臨收攤王大爺還來買了兩個,照樣讓她好了送過去。
十五個,賺了一塊五,林靜好沒急著把錢給張美蘭,反而是裝了起來,也不著急回去,直接在整個鐵盤上麵都刷上油,一口氣煎了三十個,又把從家裡拿的飯盒掏出來,趁著熱乎放進去蓋嚴,和張美蘭說:“媽,你先回去歇會兒。和奶說我中午不回去吃飯了,我去市場買些東西。”
“你不吃飯咋行?”張美蘭皺了皺眉頭,這正是長身子的時候呢。
“沒事,媽,你先回,我餓了這不有棗花酥呢。”林靜好笑著舉了舉飯盒。
早上的高峰期過去之後,公交車來的就沒有那麼快了,林靜好看了看站牌,縣城的公交就一輛,她站的這邊是朝南開的,對麵是朝北開。
站不少,全部都是工廠,機械廠,服裝廠,手表廠,玻璃廠……南方還是發達一些,廠子也多一些。
林靜好抱著懷裡還熱乎的棗花酥,吸吸鼻子,瞅著公交車站穩,林靜好才抱著盒飯上了車。
車上的票員倚著扶杆站著,腋下夾著一個黑包,上頭一圈鐵,鐵上一個夾扣,站在門邊問她:“到哪?”
“玻璃廠。”林靜好說著遞過去一毛錢。
“五分。”票員打開包,票包裡一層一層的,她把一毛錢放在其中一欄,又摸出五分錢遞給林靜好,把夾扣扣好說:“去送飯吧?你一上來就一股子香味兒,香甜香甜的,做的點心?”她指指林靜好手裡麵的飯盒。
“嗯,棗花酥。”林靜好笑著說。
“喲,名兒還挺好聽,是什麼?”這送飯的大多都是送個米飯或者粗糧炒個菜什麼的,棗花酥還是頭一次聽說。
“把棗兒剁成泥炒一下,卷了油酥煎煎,在做成小花的模樣,就是棗花酥了。”林靜好也不藏著掖著,直接就說了出來,邊說還邊打開蓋給那票員瞧了一眼,這蓋子一開,香味就飄得更遠,整個車上都充斥這棗泥香氣。
“我天,這個味兒,這還早上的,我就開始冒口水了,這可咋整。”這票員瞅著也就二十多歲,眼睛瞧了瞧棗花酥,看見那模樣又說:“這模樣是咋做的,真好看!”
她聲音不小,坐在後頭的兩個人聽了,都伸著脖子瞧,就連那司機都說:“大閨女,你這飯盒一打開,可把人饞死喲。”
林靜好笑笑然後從那裡頭拿出來一個棗花酥遞過去說:“要不你嘗嘗?”
“那哪成啊,你這是給人送飯呢。”她忙擺擺手,咋好意思吃彆人要送的飯呢,看著林靜好也不大,八成是剛嫁到縣裡頭的小媳婦。
“沒事兒,我這做的多,本來我也是在解放街口那個公交站擺攤賣棗花酥的,你嘗嘗,好吃你下回照顧我生意就好。”林靜好說話柔柔軟軟的,聲音不高不低,臉上一直帶著笑,白嫩的皮膚,漆黑的大眼睛讓人瞅著就舒服,這般說話一點也不讓人反感,反而有些讓人躍躍欲試。
“那我也不好……”她擺擺手,把林靜好伸過來的棗花酥推了回去。,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