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怎麼這麼不小心啊,把紅酒灑在我身上了。”
“對、對不起……”
明知道對方是故意絆倒自己,但更知道這裡所有人自己都得罪不起的李燕雨立刻誠惶誠恐地從地上爬了起來。
她低垂著頭,雙肩抖動,不斷地道歉鞠躬:“我一定幫您洗乾淨……”
“洗乾淨?這條褲子要五萬多呢……你確定你能洗乾淨?”五十萬都眼睛不眨一下的齊瑞軒,五萬對他來說就是個零花錢零頭,他故意恐嚇道,“洗不乾淨的話你拿什麼賠?”
“對、對不起……”天價賠償讓李燕雨嚇壞了,淚水在眼眶裡打著轉。
“道歉有用的話還要警察乾嘛?”齊瑞軒雙手環胸,居高臨下地捏著她那尖尖的下巴,在她耳邊輕笑道,“賠不起的話,就把紅酒舔乾淨!你讓我開心了,我就放過你。”
恥辱感席卷李燕雨的心頭,她求助地環顧四周,然而酒吧裡的所有人都嬉笑地看著他們,並沒有任何人阻止這個戴著老虎麵具的男人的惡行,甚至連總經理都上前,誠惶誠恐地給向他賠禮道歉,讓她單獨陪這個男人去換套乾淨的褲子,一定不能讓老板生氣。
她怎麼可能聽不出總經理的潛台詞……
頓時,李燕雨臉色煞白,聲音帶著顫:“我不是故意摔的……”害怕真的被拖進單間,李燕雨不甘地發出微弱抗爭,“是你絆倒我的……我不去……我不去……”
“喲,還敢頂嘴啊!你是想說我故意絆倒你的?誰看見了?竟然為了不賠錢說出這麼拙劣的謊言,太惡劣了應該要嚴加懲罰!”
盛怒之下,齊瑞軒小雞啄米地將李燕雨提起來,扔在了沙發上,反押住她的雙手。
李燕雨被他死死壓在身下,拚命掙紮抵抗,但她的掙紮反而激起了齊瑞軒更大的征服欲和怒意。
想他齊少一世英名,難道還征服不了這個不知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
他今天非要把她給辦了!
“不、不行……我……我今天大姨媽……”害怕到極點的李燕雨慌張地撒著謊想要躲過一劫,眼眶紅了又紅,哽咽地哭道,“老板……錢我一定會想辦法陪你的……不要……”
“嗬……”齊瑞軒冷笑。
“齊總……”就在齊瑞軒雄赳赳氣昂昂的時候,一聲嬌軟的聲音從背後傳來,打斷了他的動作。
他皺著眉頭,就見沈雪又重新走了回來。他皮笑肉不笑了一聲:“你這是要幫她出頭?”
“我收了齊總的錢怎麼可能幫彆人呢。”
薛蕙羽賠笑道:“為了這點小事,齊總犯不著生那麼大的氣啦。酒店裡有的是房間,而且齊總不放心的話,我還可以幫齊總看看,她是不是真的來了大姨媽。”
“那些錢……我會想辦法賠的……”趁著兩人說話之際,李燕雨直接撲跪到地上的碎玻璃,她咬緊牙關,顫抖著手拿起一塊碎玻璃放進嘴裡,含糊不清地道:“對……對不起,我、我舔乾淨……”
碎玻璃在她手裡和嘴裡劃出血痕,薛蕙羽擔心她害怕到做傻事,立刻抽出她手裡的碎玻璃。
“她不是要舔乾淨嗎,就讓她舔。”齊瑞軒的聲音透露出了絲絲愉悅,對方卑微到塵埃的動作顯然極大的滿足了他的施虐感。
“這孩子已經嚇壞了,齊總你彆嚇她了,到時候出事了反而敗壞了興致……”
薛蕙羽轉頭看向已經淚流滿麵的女服務員。
“你知道這位老板是誰嗎?”
薛蕙羽捏了捏她的手,示意她放輕鬆,但對方顯然是害怕極了,一直驚恐地掙脫她的手。
“老板看上你是你的福氣,跟了這位老板,你想要什麼就要什麼……彆敬酒不吃吃罰酒。”
沈雪的話語讓齊瑞軒很是滿意。
她倒了一杯紅酒遞給小姑娘,對她繼續道:“給齊總敬敬酒,讓齊總消消氣。”
男性都有一種自大心理,就是女人主動向自己敬酒,他們就會有一種滿足和愉悅感。
已經嚇怕的李燕雨聽話遞酒的動作撓得齊瑞軒的心癢癢的,一時間怒意也消去了一大半,他接過對方遞來紅酒,豪爽地一口悶。
“齊總褲子臟了,先帶齊總回房把臟褲子換下。”
“齊總,這裡人多口雜,雖然戴了麵具但多不方便啊,還是去房間吧。順便洗個澡,把臟褲子換了。我帶她過去,一定讓您消氣。”
剛才怒發衝冠,如今想想自己也沒有眾目睽睽的癖好,齊瑞軒微笑地點點頭道:“走。”
李燕雨就在孤立無援中被薛蕙羽拽了起來,哪怕她百般不願意,也臉色煞白地跟著他們走向了房間。
一到房間,見沈雪如此積極的齊瑞軒非常玩味。
剛才因為薛宏俊的原因才沒有把沈雪留下來,現在瞧見沈雪一起進了房間,覺得自己魅力過大的齊瑞軒笑著舔舔唇:“不是說要回去幫爺做事嗎?怎麼……也想留下來陪爺嗎?”
然而他調笑的話還沒說話,重要部位突然一陣劇痛傳來,他痛得雙手護住,哀嚎地跪在地上。
“哎,春天都過了,怎麼還有公狗發情到處嚎叫呢。真吵。”
“草你媽的!……沈!雪!你瘋了嗎!”齊瑞軒痛得蜷縮在地上,說話都口吃了起來,完全沒想到自以為籠絡成功的人竟會在背後偷襲自己!
而李燕雨嚇得瞪大了雙眼。
“不是我瘋了,是你們瘋了,沒想到今天遇到那麼多發情的公狗,真是浪費我寶貴的時間。不就是一條五萬的褲子嗎?可把你能耐的!隻會在這裡欺負小姑娘,實際上就是個不學無術、一事無成的廢物富二代……”
薛蕙羽最鄙夷的就是齊瑞軒這類人。
“沈雪,你收了我的五十萬!”
齊瑞軒咬牙切齒,忍著重要部位的劇烈疼痛,重新站了起來。
早前的□□攻心,現在已經變成了勃然的大怒。
他一定要把這個敢騎在他頭上的女人狠狠地弄死!
“你覺得你這麼對我,今天還能離開這裡嗎?”
他咬牙切齒地朝著沈雪逼近,但身體卻在走了兩步後不受控製地左右搖晃了起來。
“那五十萬啊,其實是我一直捐款的一個負責人的賬號,感謝齊總為貧困小朋友的夢想貢獻愛心了。”
那個捐款賬號,薛蕙羽是最初得知一名女學生因為貧困而不得不放棄跳芭蕾才得知的。後來捐著捐著,除了捐給跳舞的孩子們,也捐給了其他為夢想而拚搏的學生們,直到懷孕後也一直在捐款,所以記憶猶新,對賬號數字和賬號姓名背得滾瓜爛熟。
“看齊總走這麼點路都一副腳步虛浮一臉腎虛的樣子,所以是不是覺得頭有點暈暈的?渾身軟綿綿的沒有力氣?”
“你!你對我做了什麼!”齊瑞軒麵容更是扭曲,怒吼咆哮道,“你死定了,我……絕對、不會……放過……你……!”
在軟綿綿的威脅聲中,意識越來越模糊的齊瑞軒“撲通”一聲,直挺挺地暈倒在了地上。
“可終於暈了。”確定齊瑞軒真的失去意識後,薛蕙羽抽出他的皮帶將他的雙手反手捆在身後,防止他中途醒來。
隨即在他的口袋裡找到了手機和VIP辨識卡,可惜最新款蘋果機沒有指紋識彆,而已經昏睡過去的齊瑞軒也打不開人臉識彆,薛蕙羽隻能失望地放棄用手機聯係裴溫瑜。
“你還好吧……”做完一切,她轉頭望向縮在角落裡的小姑娘,就見她淚眼婆娑,怯怯地點了點頭,她關心地問道,“你是學生嗎?是被騙到這裡的嗎?我有門禁卡可以出去,要跟我一起離開這裡嗎?”
能參加這種派對的女性,不是模特就是網紅外圍,各個恨不得使出渾身解數傍到一個大款,從此過上被包養的幸福生活,但瞧著眼前的女服務員,那麼不甘不願的樣子,實在是不像是主動來派對的人。而且年紀偏小,看上去像是大學生?
雖然薛蕙羽返回前,係統已經提醒了無數次,最優的解法就是自己先逃離這裡,然後儘快通知裴溫瑜,讓裴溫瑜出手掃清這裡。
但女子淒慘的哭聲和周圍的哄笑聲刺耳地傳入耳中,正義感和怒火熊熊燃燒的薛蕙羽根本無法裝作視而不見,哪怕自己也會落到同樣危險的境地,她也覺得自己應該挺身而出,能幫一個是一個。
反正她有係統這個外掛在,任務期間是不死之身。
也幸好,齊瑞軒精蟲上腦,實在是個大蠢貨,被她輕輕鬆鬆地藥倒了。
誰知聽到“離開”兩個字,小姑娘卻含淚搖了搖頭:“我……我不能離開……我……”話還沒說完,她一直隱忍的眼淚就啪嗒啪嗒地落了下來。
“姐姐……救救我……我不知道該怎麼辦了……我不想呆在這裡,但是……我被人威脅了……他們……有我的裸丨照……”
終於說出了自己被脅迫的委屈,這段時間擔心受怕還被毆打的李燕雨哭得更凶了。
薛蕙羽眉頭緊皺道:“被人威脅,更應該要離開這裡,第一時間報警。你有手機嗎?我的手機被沒收了,你有手機的話,我們可以打電話報警。”
“我的手機也被沒收了……他們威脅我如果報警的話,就把我的照片發到網上……”
沒有父母管教的李燕雨沒有心思再學習,在換了一個又一個工作下,李燕雨網戀了……不幸的是所謂的網戀實則是殺豬盤,對方的花言巧語令被騙走存款的李燕雨不僅傾家蕩產還背負了裸貸。
當借款金額累計到合同簽訂的兩萬元上限時,放貸人就花言巧語又向李燕雨推薦了下一家放貸人,同時將借款人債務轉移到下一家放貸人。
為了還錢,喪失了理智的李燕雨鬼迷心竅竟同時向多個放貸人借款,於是一瞬間,她的債務爆炸式上升。
一筆借款的年利率高達1300%,再加上每一次借款還要給一筆不小數額的上門放款費和上一家放貸人的介紹費。這樣拆東牆補西牆之下,越補漏洞越大。
於是利滾利之下,李燕雨背負的債務,已是近五十萬元了。
還債無路的李燕雨被逼夜總會上班,以償還貸款,甚至不斷地被威脅如果不還的話就曝光她的□□。而她至今已經陸續償還本金和利息十五萬多,卻仍然沒有還清欠款,還誤服了□□。
這次,她是在微信群裡看見有工作所以來應聘服務員的,沒想到竟是這種工作……
看來他們不僅涉及聚眾淫丨亂吸毒,還可能涉及到套路貸,涉及到采取暴力、軟暴力手段非法討債的惡勢力犯罪團夥。
薛蕙羽更是聯想到同樣被殺豬盤騙得傾家蕩產同樣也被拍了裸丨照的董麗梅,所以這些套路貸、殺豬盤會不會也涉及到了同一撥犯罪團夥?
會不會都跟裴永鈺有關呢?
“不用害怕,姐姐我認識裴氏集團的裴溫瑜。”
“隻要裴氏集團的裴總願意幫你,他們是威脅不了你的。一定把他們一鍋端全部都送進去坐牢!”
薛蕙羽立刻把裴溫瑜這個響當當的企業家名字搬了出來,想安撫對方不要害怕,她們有背後有強大的靠山。
誰知,對方一聽到裴溫瑜的名字,卻顫抖得更厲害了……
“裴總不會幫我的……”李燕雨顫著唇搖頭,最終在薛蕙羽的追問下,才哭哭啼啼地說出了原因。
“我爸爸……是三年前……害他和他妻子出車禍的人……他因為車禍雙腿殘疾,就是我爸爸導致的……他肯定恨死我爸爸了……是不可能幫我的……”
“你是李徐宏的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