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薛蕙羽將自己雖然複活但還有一個月實習期的事情告訴了裴溫瑜。
一個月……
原以為一切結束而放鬆下來的心又緊緊地揪成了一團。
在發現疑似薛蕙羽的屍體後,裴溫瑜就焦慮得寢食難安。
剛剛薛蕙羽和薛慶宇對話時,他就立刻打電話告知警方薛蕙羽還活著不用再對比DNA的事情,而結果也恰巧出來了——和薛蕙羽的DNA不一致。
既然這具屍體不是薛蕙羽,那……這具屍體又是誰的?為什麼恰巧在薛蕙羽的遺體本該發現的地方突然被發現……
薛蕙羽才知道自己消失後竟立刻發現了一具無名女屍,難怪裴溫瑜見自己出現那麼激動淚目。
“如果任務失敗的話,那具屍體估計就是我了,但我現在複活了,時空管理局應該會處理這具屍體的吧……也有可能是其他案件,本身就與我無關。所以你不要太擔心了……”
薛蕙羽輕輕地拍拍裴溫瑜的肩,道:“隻要保持現在複活值就行!我現在好多好多複活值呢,隻要不犯法犯罪就沒問題的!”
話雖這麼說,保持複活值不下降也是相當困難的。誰都不知道這一個月裡會發生什麼事情。
裴溫瑜握緊雙拳道:“有什麼我能幫你的嗎?”
“現在我回歸的消息肯定上了熱搜,我會繼續參加《蒙麵舞王》的決賽作為回歸秀,所以最近會繼續忙決賽的舞台排練。而這段時間,薛氏集團肯定不會太平,麻煩你幫忙多多管理了。”
“對了,煜祺這兩天還好嗎?”不知道崽崽現在知不知道媽媽回來了,一日不見如隔三秋的薛蕙羽心中溢滿了思念,擔心道,“我離開了一天,崽崽肯定傷心壞了,他這兩天有好好吃飯好好睡覺嗎?”
“煜祺今天沒去上學……”想到化身為小哭包的兒子,裴溫瑜眼睛跟著一紅,聲音沙啞道,“昨天早上醒來,他發現你不在後就一直哭,哭得眼睛都腫了……我安慰他說媽媽隻是出去一會很快就回來的,他才吃了一點點飯,說要在家裡等媽媽……但是等了一天都沒見你回來,今天早上就不肯吃飯了,也不肯去上學……所以剛剛出門,我讓啟華的老婆幫忙在家裡照顧著。剛剛也讓她幫忙轉告你回來的消息,但煜祺不相信,還覺得我們在騙他……”
一聽崽崽連飯都不肯吃,薛蕙羽哪裡還肯在公司裡多呆,立刻拉著裴溫瑜急匆匆地回了家。
從周啟華的老婆口中得知,裴煜祺一直窩在被窩裡、悶在床的角落一動不動,剛剛她說“媽媽和爸爸在公司裡馬上就回來”他也不相信,全是淚痕的小臉又奶又凶,說爸爸又騙他……
薛蕙羽聽聞心疼極了,立刻輕手輕腳地推門而入,就聽到崽崽傷心地抽抽噎噎道:“我不吃飯……”
“真的不吃飯嗎?可媽媽好餓啊……”
薛蕙羽裝弱的話音剛落,就見在被子裡團成一隻小刺蝟的崽崽猛地衝下了床。
他穿著一套小橘貓的連體睡衣,毛茸茸的小獸耳淩亂地耷拉著。而他大大的眼睛紅通通得像隻小兔子,淚珠要掉不掉地掛在濡濕的睫毛上。
在看清真的是媽媽後,他滿是驚喜地伸展著小胖手,淚汪汪地朝著薛蕙羽撲了過去。
“媽媽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
薛蕙羽一把將迎麵撲過來、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崽崽抱了一個滿懷。
怎麼才一天一夜沒見,都感覺瘦了呢……
“媽媽說會回來的,你怎麼不信媽媽呢……連飯都不吃,你怎麼那麼不聽話呢……”薛蕙羽輕輕地拍了拍崽崽的小屁股。
“在等媽媽……”崽崽抽抽噎噎,指著心口道,“這裡難受……想媽媽,吃不下飯……對不起……”
裴煜祺哭得小臉蛋兒紅撲撲的,他的小鼻子也紅通通的,小水珠因為媽媽的話再度落了下來,委委屈屈的小奶音,讓薛蕙羽的心化得一塌糊塗。
“媽媽不要走……我會聽話的……嗚。”
“乖寶彆哭了彆哭了……媽媽回來了。”薛蕙羽的鼻子也跟著酸溜溜了起來。
“媽媽真的不會走啦,再也不離開寶貝了。”
薛蕙羽安慰地拍拍窩在自己懷裡不願意動的崽崽,輕聲道:“媽媽剛回來好餓啊……崽崽願意陪媽媽吃飯嗎?”
“陪媽媽……”崽崽含淚地點了點頭,終於肯吃飯了。
吃飯的過程也要拽著媽媽的手,生怕媽媽又要消失了。
因為一晚上等媽媽沒睡好覺,裴煜祺吃完飯後上眼皮和下眼皮就打起了架。但他強撐著意誌,堅決不願意去午睡,要媽媽陪自己畫畫。
“媽媽陪你午睡?”
上次媽媽就是自己睡覺的時候消失的……快困死的崽崽這次說什麼也不肯睡了,立刻驚慌地嚇醒,撥浪鼓地搖頭。
見他患得患失的模樣,薛蕙羽的心更是酸澀,再度解釋道:“媽媽已經恢複了原來的容貌……媽媽已經解除了巫師的詛咒,所以不用再擔心了,媽媽永遠都在。”
她惜愛地親了親崽崽的小臉蛋:“媽媽怎麼可能舍得這個世界上最乖的崽而離開呢……”
“放心,媽媽陪著你,就在身邊,永遠——”
看守所裡,見薛慶宇被人推著輪椅朝自己而來,被刑事拘留的夏蘭枝激動地拍著透明玻璃,淚眼婆娑道:“慶宇,我沒有想害你……是陳秘書提議的……我一時鬼迷心竅……我錯了……”
“陳國文已經全招了,說都是你指使的,你是所有事情的主謀,還說你勾引了他……”得知所有真相的薛慶宇氣得高血壓又犯了,此刻坐在輪椅上,目光冷冷道,“背著我做了苟且的事情……他才一時鬼迷心竅。”
沒想到陳國文這個慫貨剛被捕就什麼都招了,正哭哭啼啼演戲的夏蘭枝臉色一白,狡辯道:“他撒謊!我沒有……慶宇我怎麼可能……”
“陳國文是個精明謹慎的人,他怕有朝一日有嘴說不清,所以與你的談話都錄了音。”想到自己聽到錄音時噴湧的怒氣,此刻壓抑住情緒的薛慶宇冷冷道,“我也奇怪,陳國文在我身邊二十多年,明明是我最信任的下屬,為什麼偏偏鋌而走險和你勾搭在了一起,原來是這樣……我真是太傻了,還以為你們是我最信任的人……”
見薛慶宇已經完全知道了自己的真麵目,夏蘭枝慌了神,再度哭訴道:“慶宇,對不起……全我的錯,全是我的錯……你把集團給薛蕙羽就給吧……我們母子什麼都不要了……是我太貪心了……”
夏蘭枝哭得撕心裂肺,沒想到這一次薛慶宇毫無所動。
她急了,她慌了,她害怕自己真的要坐穿牢底了。
“慶宇,你真的完全不顧我們夫妻一場的情麵執意要看我判刑嗎?那麼宏俊呢……宏俊是你的兒子……你既然聽到了錄音,就知道宏俊什麼都不知道,你要眼睜睜地看著他在監獄裡受苦嗎?你忍心看到他的人生履曆上留下汙點嗎?他還是個孩子……”
“孩子!孩子!都二十幾歲的人了還說是孩子?那些被他玩弄的未成年人就不是孩子了?”薛慶宇怒其不爭道,“宏俊犯了那麼多次錯誤,一次又一次都是因為你在背後周旋而逃脫。他洋洋得意,覺得自己有背景法律懲罰不了自己,所以一次又一次地變本加厲。這種情況下,你還讓我保他?!都是他咎由自取作出來的!”
薛慶宇這次,說什麼都不會再保薛宏俊了。
“孩子本該由父母親自教育,既然我們都教育不好,就讓法律去教育!”
夏蘭枝沒想到薛慶宇這麼冷血無情。兒子是她的命根子,她一瞬間忘了偽裝,激動地拍著玻璃道:“薛慶宇你瘋了嗎!宏俊是你的兒子!你答應我說要照顧好他的!你怎麼能這樣!”
“我瘋了?你口口聲聲說我們夫妻一場,口口聲聲說宏俊是我的兒子,那你呢,你為什麼要做出這樣的事情……你對我下毒手的時候,有想到宏俊會變成殺人犯的兒子嗎?有想過我是宏俊的親生父親嗎?”
見夏蘭枝露出了真麵目,薛慶宇緊握雙拳,憤怒道:“我從未想過你竟然如此惡毒,處心積慮地置我於死地,還想讓我原諒你?如果不是蕙羽,我早就死了……”
“為什麼?哈……你還有臉說為什麼!宏俊是你的兒子,憑什麼瞞著我們把股份全轉給薛蕙羽?如果不是陳國文告訴我,你就真的要當眾宣布薛蕙羽是集團繼承人嗎!然後我們就等著她繼承集團後將我們母子兩全趕走嗎?憑什麼!憑什麼把股份全給你的女兒!哪怕一丁點都沒有留給我們母子!明明是你先背叛我們的!我為什麼不能反擊!”
因為重男輕女的私心,薛慶宇的確是想把集團留給兒子的,所以從小培養兒子,但是……
“宏俊完全沒有掌管集團的能力。劉副董處心積慮,就算今日,宏俊如你的計劃成為了薛氏集團的董事長,他也不過是個傀儡罷了,最終還是會野心勃勃的劉副董趕下台。而薛氏集團是我和蕙蘭一起打拚成立的公司,蕙羽原本就比宏俊更有繼承權。”
麵對蛇蠍心腸的夏蘭枝,薛慶宇最終還是沒有說出自己當時還想讓裴溫瑜輔佐薛宏俊掌管薛氏集團。
無論兒子怎麼無能,他自始自終一直把兒子放在第一繼承人的位置上,然而現在的他,早已對薛宏俊心灰意冷,更多的是對夏蘭枝背叛的憤怒。
“就算蕙羽繼承了集團,我也不可能不給宏俊集團職位。你就因為這個原因……要置我於死地嗎?”
薛慶宇來探視夏蘭枝,就是想知道這個理由。他想不通,就僅僅隻是因為集團嗎?
然而眼前的夏蘭枝,陌生得流露著他第一次看到的醜惡嘴臉,他突然覺得自己像是第一次認識她一樣。
“蕙羽蕙羽,她失蹤後你念叨了多少年……”一提到“薛蕙羽”三個字,夏蘭枝就恨得牙癢癢。
“如果不是她回來了……我也不會做出這種事的……我們一家人肯定會幸福的……全是她的錯!她為什麼要回來——她為什麼還活著!”
見夏蘭枝時至今日還把自己的所有犯罪原因怪罪到彆人身上,絲毫沒有任何悔悟之心,憤怒到極致的薛慶宇突然覺得自己沒必要再追問原因了。
沒想到薛慶宇竟然就這麼走了,夏蘭枝激動地拍著玻璃喊道:“薛慶宇!薛慶宇你彆走!我坐牢沒關係,但宏俊是你的兒子!你真的要讓薛蕙羽繼承集團?你女兒胳膊肘往外拐,原本就恨你,你覺得她會管理好集團?裴氏集團遲早會吞並薛氏集團的!宏俊才是你們薛家真正的香火!”
回應她的是“砰”的一聲關門聲。
夏蘭枝和薛慶宇全是農村出身。
夏蘭枝是大專畢業,自畢業後就一直被家裡催促著結婚,但她卻不甘心嫁給那些相親對象。
所以那天在同學聚會上重新見到高中時期的前男友薛慶宇時,她驚訝地發現薛慶宇已經完全不是以前窮小子的模樣。
他高大英俊多金,甚至自己開了一家公司,那些相親對象和他一比,簡直是低到了塵埃裡,她立刻不甘心了起來。
要不是她當時讀了大專沒有讀大學,現在和薛慶宇結婚的人就是她了……
所以當聽到他酒後抱怨最近和老婆吵架婚姻不順時,她立刻起了歪心思,為他打抱不平。
他老婆不懂得溫柔體貼,那她體貼和照顧。
如果她能代替她老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