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初晴怎麼都沒想到這墓會是宦官墓, 她愣了愣, 道:“教授, 這棺墓的葬法很獨特,棺材被鐵索鎖在墓頂, 成懸棺狀態, 你知道這是怎麼回事嗎?”
古初晴和古耀雖然見識不差, 但還是比不上閱曆豐厚, 時常下墓的張教授。最起碼,她和紀弘修就弄不清楚,為什麼墓主要用這種駭人聽聞的方式來安葬自己。
這種葬法, 玄學界裡沒流傳過, 民間......民間也沒聽說過。
張教授笑了笑:“這我倒是知道,宦官鐵索懸棺的葬法, 考古界並不是第一次發現,但卻極為罕見。這種葬法據說和道教修行有關, 是真是假,我也不清楚,我們考古界一致認為,宦官死後之所以這麼安葬,是因為身體殘缺, 死後想彌補遺憾, 得道升天。”
古初晴:“......!!!”
長見識了,她怎麼不知道,道界還有這種修行之法。要是這樣就能得道升天, 那他們這些修行者還修什麼修。
得道升天啊......道界似乎還沒有誰真正修出正果,得道飛升的。
古初晴與張教授談著話,旁邊幾具棺材也在這期間慢慢產生了變化。
隻見棺材木板鑲接處,一縷縷黑色霧氣從縫隙中躥出,刺鼻惡臭味隨著黑霧擴散,沒多久就侵蝕了整片空間。
古初晴:“張教授還有艾草嗎?太臭了,燒些艾草,驅散這味。”
那幾副棺材受烈陽熾烤,陽氣穿透棺木,被關在棺材裡的四隻僵屍已經開始腐化。
張教授欸了一聲,轉身,親自去營地拿艾草,古初晴見狀,大步追上去:“我跟你一起去。”
考古隊的人都被疏散,老教授沒有副手幫忙,什麼事都得親力親為。
古初晴幫著在墓地四周點了艾草,估算著時間,等幾副棺材裡的屍體都腐化得差不多了,才開棺。
她把僵屍屍骨取出來,用符就地火化掉。後又甩了幾張符進棺材,清理乾淨棺材裡的臟東西,最後讓旁邊的特警幫忙,把棺內陪葬品取出。
弄完這些,棺材就真的隻是棺材了,空空蕩蕩,什麼東西都沒有。
古初晴和張教授還有陳易商量了一下,讓他們把棺材和鐵索送給她。
這東西考古隊留著也沒用,裡麵躺過僵屍,放在考古隊裡,張教授還嫌穢氣。
張教授和陳易商量了一下,便做主把棺材鐵索送給了古初晴。
已快傍晚,山澗晚風拂過,吹散一地熱浪。古初晴不打算在山上過夜,處理好事,就和紀弘修開車回了古宇鎮。她準備明天去馬經國屠宰場借輛拉貨的車,把棺材和鐵索拉回老宅。
古耀並沒有跟著古初晴一起離開,而是去了勘察隊。他有任務在身,暫時走不開。
再有幾天就是清明,古初晴讓古耀清明的時候,無論如何都要回老宅一趟。他是古家現任族長,以前身體不好,常年在外就醫,不方便回來主持清明祭祀也就罷,現在人都到了周市,怎麼著也該回去一趟。
古耀點頭,他確實是該回去看看了。
回到古宇鎮時,已是晚上七八點鐘,古初晴和紀弘修在鎮裡吃了碗小麵,洗去一身疲憊,就各自回屋休息。
古初晴躺在床上,思緒回放,慢慢分析今兒發生的事。
她總覺得,事情疑團重重,好像有哪裡不對。
同行為什麼會去盜墓?墓裡的東西,對他們來說最有價值的,就是堆放在墓門左側的那幾鐵箱銅幣......哪怕是裡麵的銅鏡,都比困棺的鐵鏈更有用。
可偏墓裡有價值的東西都沒丟失,就隻丟了一副鐵索。
那同行,該不會一開始就是衝著鐵索去的吧?
他拿那鐵索是想乾什麼?
難道是要鎖屍?
從盜洞中死者身上的傷來看,那同行怕也不是正經同行,應該是邪修。不然,也不可能心狠手辣地割彆人那玩意兒。
經過層層分析,古初晴差不多也探究出死者真相,還有古墓中所有葬者都成僵的原因。
那死者,百分百是被邪修殺害的,邪修用死者身上割下來的東西牽製僵屍;而僵屍成型,也的確如古耀所說,是葬法問題促使他們成了僵屍。
棺材不落地,就沒有地氣入棺,沒有地氣入棺,屍體就不容易腐爛,再加上,幾個身體殘缺的人同葬一穴,怨氣疊加,久而久之就成了僵體。
這件事的所有謎團,都在那個盜墓者身上。弄不清楚盜墓者的身份,就算想再多也沒用。
月光揮灑,已是夜間十一點,古初晴眨了眨犯困的眼睛,打了個哈欠,拉起被子,閉眼準備睡覺。
世間不平事太多,她管不過來,那殺人邪修……能遇上再說吧!
*
許是心裡裝著事,古初晴這一覺睡得很淺,天朦朧發亮,她就醒了過來。
抓起床頭櫃上的手機看了看時間,看才淩晨五點過,她扭了扭幾下脖子,從床上下來,去衛生間洗了把臉,換上衣服就打算去屠宰場。
關上院子,剛走到大街到上,就遠遠瞧見一模糊影子,甩著胳膊,在馬路上奮力奔跑。
他跑得很沒規律,時快時慢,快時,一步就能奔出一丈遠。
古初晴聚神一看,黑眸瞬間帶起詫異。她咧嘴一笑,拔腿就朝那人跑了過去。
“你怎麼這麼早就起來了?”古初晴提氣追上跑步者,含笑道。
這天還沒亮就起床跑步的人不是彆人,正是紀弘修。
自從他開始練武後,早上就不再睡懶覺了。倒不是他對練武有多積極,而是穆同光告訴過他,晨起時分,最適合修煉。在這個時辰修煉一個小時,比之疲倦時修煉三個小時還要管用。
所以,他就養成了早上練功的習慣。
“你也起的很早。”紀弘修嘴角帶笑:“要去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