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九這些日子被禁足,每日還得領罰,確實也不宜出門。
祝李氏被祝家逐出門,休書先送去了李家。
李家門風嚴謹,對祝李氏要回門的信兒自是有些不悅,但李家人又心知肚明。
可李家嫁出去的女兒焉能被休棄回來?還是帶著這般惡名回娘家。
李家當今掌家的夫人,乃是長房,祝李氏出身四房,其主母早些年過了身,她生父也有了繼室。
信兒傳到李家門裡,李家長房夫人暗地裡交代了人去,在靈州給人安置了個宅子。
這祝李氏也不用回門了,回來也是丟人現眼。
“長嫂,這怕是不妥,若是我家老爺問起來,又該如何說道?”說話的是李家四房現下的主母夫人。
長房夫人悶哼一聲,“就算你們四房不要臉麵,我這長房還要著的。李家在京城如何被人擠兌你不是不知曉,這祝李氏被休棄回娘家,若是犯了七出也就罷了,偏生是擔了個惡名,謀害祝家老祖宗。”
“你且說說,人是否能進了家門?一旦此事傳出去,這事兒給咱們李家幾房老爺在朝中帶來多大的編排。”
是以,祝李氏回李家是斷斷不能的。
四房夫人得了話,麵上閃過一絲猶疑,好一會後也不再吭聲了。
將人安置在靈州也好,京城門第是非多,這轉個眼事兒就能穿出去,一點風吹草動的反而會弄的人人皆知。
李家不願讓人回去,在靈州之地時打發了人去將祝李氏攔了下來。
祝李氏一連趕路將近十日半月,眼瞧著還有幾日就要進入京城了,這些日子趕路,她身子也是越發虛弱的厲害。
想要回去京城給自家娘上香一彆。
卻不想在靈州就被攔了下來,來攔人的是李家長房夫人身邊貼身伺候的老媽媽。
“我家夫人給您在靈州安置了住處,此番便不用再趕路回去京城了。”老媽媽站在馬車外頭候著,跟裡邊的人說著話。
祝李氏聽了這話,蒼白的臉色,時不時傳出咳嗽聲,手中手帕掩嘴,咳出的血跡染紅了帕子。
見著有人來攔她,祝李氏無神的雙眼透著一絲悲涼,“我時日不多了,隻想回去京城給我娘磕頭一彆,還請媽媽放行罷!”
“還請娘子莫要為難了老奴,老奴也是奉命行事。”老媽媽說著這話,讓人將馬車牽去宅邸。
祝李氏心裡著急,身體越發虛弱,祝堂院那老祖宗壓根就沒打算放過她。
被逐出家門本就丟儘了臉麵,卻也不讓她死在祝家。
如今有娘家歸不得,就連回去最後瞧一眼都得不著允準。
祝李氏想著自個出身李家,短短數十載竟然落得這般下場,在娘家沒有母親得勢,在夫家被休,連子嗣都無法給她送終。
“且等等,到了門口便停下罷,我自個進去。”祝李氏合眸蓋去眼裡最後一抹希冀,興許這輩子,能待她親厚的也隻有唐媽媽。
哪怕是自個膝下的兒女,也不曾如此。
說起來,祝李氏也怨不得旁人。
十年前夭折了一個小的,前邊又有一雙兒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