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二房被苛刻,祝王氏這些日子又不管事。
雙腿的腿疾見好轉,可人的心思不見好轉。屋內的炭盆迷煙嗆人,祝王氏總算是回了神來,拿手帕掩麵,不悅的看向了六姑姑,“怎這些日子用的都是這些不上眼的東西,我不過是閒情一些日子,怎是連你當差都犯了懶了。”
“夫人.....”
六姑姑聽了這話,讓人將炭盆先拿了出去,歎息道:“老奴在夫人跟前伺候,自是事事不願犯懶。即便犯懶,也不會不管底下的人,隻怕是管不了。”
“這些個炭都是從庫房那邊分例下來的,眼瞧著就要年關了,今年的分裂該下來的也沒下來。早早的,南長房那邊就交代了,說是老祖宗過身沒多久,府邸內一切從簡。”
這從簡是從簡,未免苛刻的太厲害。
六姑姑彆的不說,也是瞧見彆院分例過去的,唯獨西院二房格外不同些。
這不是擺明了針對他們西二房嗎?
祝王氏聽了這話,皺起了秀眉,“一切從簡也不是這麼個從簡的,你去庫房一趟,讓庫房按分例送來。”
祝家有祝家的從簡的規矩,指的便是平日裡過度奢靡的開銷都節流下來,用的也是尋常物件,免去了金貴罷了。
眼下這哪裡是尋常,用的炭火,就是那普通人戶都打眼的。
六姑姑得了話也沒有動身,垂頭斂目的站在原地。
見著她得話也不動身,祝王氏瞥了她一眼,麵露不耐道:“有話你就說,這邊憋著作甚?”
“夫人這些日子不主事,門裡中饋是由南長房打點。老奴已經是去過好幾回了。庫方那邊管事的都能給咱們臉色瞧,這不前幾日老奴打發了門裡的大丫鬟過去....”
六姑姑說起了大丫鬟受罰的事兒,大丫鬟也是為自家夫人討個公道。
明眼瞧著其他院下去的分例不同,自是去了庫房要個說道,便是因性子直衝了些,與庫房管事的起了爭執。
這事兒又鬨到了南長房祝惠氏跟前去,祝惠氏便將人罰去了事房。
六姑姑得知信兒去帶人時,人都被打的起不來身了。
這廂聽六姑姑說起此事,祝王氏有些埋怨,“你怎不早於我說這些,我怎說也是一房主母,為何要受了如此苛刻?”
“六姑姑,你便是讓人抬著我親自去一趟庫房,我倒要瞧瞧,誰能攔了我西二房的分例去!”祝王氏雙腿腿疾是有了些好轉,可外麵天寒地凍的也不適合出去走動。
六姑姑看了自家夫人一眼,“眼下之際,祝惠氏討好著宣太妃,宣太妃如今坐鎮祝家門裡。夫人,分例之事倒是小事,隻是祝惠氏想的乃是掌家之事。如今百般討好著宣太妃,就怕到頭來,咱們西二房不妥了。”
這些日子,她最為擔憂的便是此事。
自打夫人雙腿有了腿疾之後,許多事兒都不曾上心了。
夫人不上心,先前還有祝九姑奶能顧著門裡。可眼下老祖宗過身,也沒人能護著姑娘了,碰著這宣太妃,宣太妃如今在祝家,隻怕祝九姑娘自個都自身難保。
如此一來,西院二房夫人不主事,姑娘又自顧不暇,便一下子癱軟了下來。
“你的話也並非沒有道理,分例之事著實隻是小事。祝惠氏一心想要掌家,她若是不得了去,隻怕是不會善罷甘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