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家門裡與祝家不同,奴婢這些日子瞧著也覺著區彆大著。就從咱們院子裡而言,丫鬟婆子得了好的布料,也不能穿得張揚。這若是在祝家門裡,巴不得穿出去給人瞧瞧,得了賞呢!”
春杏抿嘴笑著這話,祝九聽後,頓了頓步子,“日後這比較的話,莫要多說,也莫要往旁人跟前說。免得生了是非,可知曉?”
“奴婢知曉著,隻是初來乍到,覺得格外不同,覺得稀奇。”而且,平日裡她這些個伺候的,穿著好的布料,也不能穿得顯眼。
王婆子說了,若非逢年過節的,莫要張揚。
祝九點了點頭,有些輕歎道:“如此才好,一家門裡一家俗,進了門自是要入鄉隨俗。”
主仆二人回了院子去,今日一日在主院,祝九確實坐也坐得有些疲累。
一日下來並未清閒,挨著祭祖前兩日每日都得去。
等祭祖那日不去,後邊到年關前還得去兩日。
等過來年關,怕是半點不得閒了。
年關出來,邵家門裡過了正月便是要出門赴宴,外邊赴宴,家中還有陽春宴。
夏日還有荷花宴,秋日還有賞菊宴,這冬日了倒是邵家門裡的事兒了。
祭祖日是臘月二十八。
北燕麵色好得了許多,雙手還是沒法子動彈,祝九瞧著她本是要讓她早些告假出府去的。
想這,這門裡挨著年關事兒多,規矩也多,將人留下來多多指點,免得何處出了差錯。
等過了今兒個二十八了,讓北燕多多交代叮囑金姑姑她們,也可讓人出府歸家幾日了。
“今兒個是門裡祭祖,一會還得趕早出府去祖山。便是用來這梨花色的襖子給少夫人換上,披風便用了那暗金色兒的好了。”北燕跟金姑姑交代著。
金姑姑聽了這話,眼裡閃過一絲疑惑,“今兒個祭祖,我先前聽說門裡祭祖都得著偏素色灰色的穿著。這梨花色倒是亮堂了。”
“少夫人初初進門來頭一年,如此也是應當的。”北燕垂眸說著話,過了一會後金姑姑也沒有再問,拿上了衣裳去給自家少夫人換上。
祝九瞧著這衣裳,擰了擰眉,“怎是要備上這衣裳來?”
“北燕說的無妨。”金姑姑低聲答了話,祝九未曾多問,隨即換上了衣裳,至於那披風,覺著暗金色的不大好,她本就不喜這色兒。
這披風原先是留著壓箱底的。
“換了我先前用的素色披風罷,這色,顯得老氣。”祝九說著這話,餘光看了一眼北燕
北燕抿了抿唇,倒是並未開口。
金姑姑看北燕沒有多說彆的,便去換了披風來。
好一會後,人便出了門。
北燕今兒個不隨著去,臨門前,祝九讓春杏送了北燕出府去,想來她拿著包袱也不好出去。
這廂人去了大門口,交代了金姑姑折身回去一趟,“去給我取一身素色襖子來。”
“是。”金姑姑也沒多問,隻想著自家少夫人可是怕到了外頭畏冷。
又折身回去取了一身素色襖。
邵家的祖山也就是出了禹城外不遠,坐馬車過去不過是小半個時辰。
祖山腳下有著邵家偌大的祠堂,邵家祠堂並未立於門裡,邵家列祖列宗也未曾有靈位放在邵家門裡。
禹城這邊風俗與祝家不同。
到了山腳下,早早有媽媽和丫鬟們候著,今兒個來的邵家人,男丁女眷分道兩旁進入祠堂。
人手握香,腳下行台階一步頓一步的往上走,直到手中香即將燃儘了,行到祠堂門口才行。若早了遲了,都是不儘心的。
邵家的規矩多,祝九也就記著這些規矩,隨在後邊跟上。
一炷香過後到了祠堂裡邊,祠堂裡邊暖和,進了祠堂的人,拿掉披風,由跟隨的丫鬟拿著候在門外。
邵吳氏這會兒瞧向了祝九,本是一見著她拿掉披風便要開口,可見著她裡邊才穿著素色襖子時,到了嘴邊的話竟然是生吞了回去。
祝九這會扭頭看了過去,見到邵吳氏欲言又止的模樣,朝她微微一笑。
“哼!”邵吳氏悶哼了一聲,捏了捏手中手帕。
這會老太君先行祭拜了列祖列宗,起身後,便是看向了邵家的後人們,讓人行祭拜之禮。
祝九心裡的提防並未少過,當她嫁進邵家之就受了刁難,又豈會那般輕易的相信旁人。
這祭祖之事,不論在邵家也好,還是祝家門裡,都是頭等大事。
若是出了差錯,可不是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