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莫與祝九到達京城,便是直接去了狩獵場。
這狩獵場外有一個行宮,女眷便都是與女眷一同在行宮之中。
真正陪同去涉獵的是各個門戶裡的爺,這女眷無需去陪同,不過是夜裡入夜宴時會齊聚罷了。就連後宮中的妃子,也都是皇後陪同前往,其他的人都在行宮內。
賢王妃與淩王妃乃是皇室,自是要與後宮嬪妃們一聚。這一同來行宮的女眷,也分地位高低,雖說是到了行宮,能夠相邀來狩獵也是臉麵,卻不意味著能上得了台麵。
是以,但凡是跟皇室沾親帶故的,自是能拿得起臉麵去拜見各位娘娘,留下閒談。
其他的人有眼尖的,瞧著沒甚留頭,拜見過後便離了去小聚。
祝九跟著皇親國戚沾不上邊兒,真有點兒沾邊的,就是淩王妃了。
隻是她此番來是以將軍夫人的身份,並非邵家大少夫人,拜見了各位娘娘們,若是得話留下便留下,若是不得話,她年歲小不似其他人有過走動,自然也就不必留下了。
“九兒。”正是要離身出來,便聽見有人喚她,扭頭一瞧,見著是賢王妃。
當下微微見禮,“邵祝氏見過賢王妃。”
“不必多禮。”賢王妃也是不喜歡這般熱鬨,各個門戶裡雖有過走動,這般聚集在一塊,都是瞧著各位夫人向宮中討好罷了。
這討得好的,都是娘娘們娘家人走動的人。
彆人便不用想著去跟前沾惹了,誰的門戶走動都是定數,也不會輕易就與人走動起來。
“王妃怎也出來了?”祝九隨口一問,上前扶住了賢王妃,賢王妃嘴角含笑,“本就是一些話不投機的,說了話反而費口舌。”
“倒是你,想必也是頭一回來。這京城裡邊的女眷心思深,這眼界也高於頂的。若是受了甚的臉色,可莫要往心裡去。”地位高低不說,也有年紀和閱曆。
雖然祝九有著將軍夫人的身份,到底年歲小,能主張與她走動的人並不多。
在京城內的名門,也不曾有人想將人添進邵莫門裡,這邵莫的克妻命也是人人傳聞的。
瞧著賢王妃這般直言不諱,祝九忍不住低聲失笑,“王妃是個性情中人,這般提點晚輩,晚輩受教。”
“哪有甚的性情不性情的,我便是不愛往京城走動。”這地方不同,走動不同,規矩也就不同。
賢王妃當年也是吃過不少虧,是以,也是出於好心提醒祝九罷了,莫要輕易到人跟前去攀扯,攀扯得不好,是落了臉麵的事兒。
倒是這會兒賢王妃也不僅僅是要跟祝九說這起子話,兩人走到了行宮一處陰涼,隨即落座了下來,“這林家姑娘林淼,在邵家可過的得如何?”
“她人身在二房,二房伯娘待她雖不親厚,倒也沒有短缺甚。”祝九如實回著話,這會兒瞧著宮女送來了柑橘,便起手替賢王妃剝起了柑橘。
賢王妃若有所思的看著祝九,想了想,開口道:“那你們二房可有替林家姑娘說定了門戶?”
“還不曾,林家姑娘下個月才及笄,出門時未曾聽門裡提及。想必此番從京城回去便也是該落定了。”祝九回著話,將好的柑橘放在了碟盤中,“雖說進了二房門裡不見親厚,到底是及笄在即就要嫁出去的。但人進了門,定不會差了親事去。”
還以為賢王妃是替林家姑娘憂心親事,畢竟賢王妃與林家本家也是親家來往。
林家的姑娘再怎麼離了門,上回又是碰見過,少不得提及一句。
“原是如此。”
這提起林家姑娘來,賢王妃又提到了先前林家姑娘生母一事,“林家姑娘生母與林家離門後,日子也是過得拮據。近日裡倒是掌手了一間鋪子。”
“上回本王妃想著人去接濟,倒沒想著這淩王妃先前了一步,打發其娘家人眷顧了一二,贈了間鋪子。”
淩王妃與林家沒甚的來往,怎會無端端贈了鋪子給林家姑娘的生母呢?
祝九突然聽得這話反而有些奇怪了,先前林家姑娘之事,她也未曾告知淩王妃。
淩王妃也不似那般多管閒事之人。
“這林家姑娘的生母,聽聞多年前與淩王妃有過一麵之緣,想必也是聽說了其生母將人送進了邵家去待嫁,便想起這一麵之緣才眷顧上。”賢王妃說著話,瞧著出來一會兒了,便起身道:“本王妃先前約宣妃品茗,瞧著時候不早,這就過去了。”
“恭送賢王妃。”祝九起身行禮,倒也瞧出來,賢王妃今兒個是特意找她說上這幾句話的。
隻是賢王妃提及淩王妃眷顧林家姑娘的生母,此話也未曾讓人聽出個不妥來。
可若是此事並非有何不妥,賢王妃又何故要跟她特地提起呢?
一時半會的,祝九也未曾想得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