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廂祝九坐在桌案前,瞧起了賬簿。
直到兩個時辰後,秀娘子腿腳都站的疼,又覺得酸軟得厲害。大少夫人沒說落座,她哪裡敢落座。
這會子金姑姑進了屋來,容兒跑了腿腳,人也帶過來了。
瞧著進屋的人,秀娘子自然是眼熟,而且先前可是對此人感激的很。
還重重有賞過,即便孩子小產了,得知是個男丁,她如今還對此人深信不疑。
“還不跪下!”金姑姑瞧著人進門來,一雙眼四處打量,手裡拿來的戒尺頓時打在了這老不正經的人身上。
進來的老者一吃痛,頓時跪了下來,“老朽見過大少夫人。”
“聽聞你是個極為厲害的大師,知曉如何辟邪,又知曉如何改命。”祝九頭也不抬的說著話,跪在地上的人聽了這話,眼見著這情形不對,連忙搖了搖頭,“那都是旁人吹捧的,老朽也隻是略懂略懂。”
秀娘子見著大少夫人似是要追究這位大師,連忙開口道,“此人確實是厲害,原本妾身也是受了克命。後屋裡邊的娘子們,均是沒懷上男丁,即便有也是夭折了。”
“都是姑娘,難得小子。妾身也是得了這位大師的指點,便懷的是個小子,隻是孩子沒能保下來。”秀娘子雖是孩子沒保住,卻對此人十分感激,這廂見著祝九有意對此人發難,
不論是為了何事,但問起靈驗不靈驗,她是請過此人的,那便是靈驗了。
祝九見著秀娘子這會兒還在迷糊,擰眉看了她一眼,又轉眼將視線投回了賬簿上。
金姑姑也不讓少夫人操心,當即往這老者後背上下了一戒尺,下手可不輕,“還不說實話,我家主子今兒個叫你來,留你至今,便是要讓你嘴裡吐出實話來。”
“你若不說,總歸是活到了歲數了,也該入土為安了!”
聽得金姑姑的嗬斥,又受了戒尺,老者吃痛不已。
秀娘子還不曾明白,直到這老者嚇的連忙開口道,“是年娘子,她私下托人找了老朽。老朽平日裡哪裡是個甚的大師,隻是在外頭東街拉個布告靠嘴皮子吃飯的。”
“年娘子讓人私下給了老朽不少銀子,便讓老朽到這秀娘子跟前裝神弄鬼一番。”
“年娘子?”秀娘子自是知曉年娘子,因是當初肚裡孩子是個男丁,她還念著年娘子恩情呢!
就在先前小產後,為了此事,還著人打發了金銀細軟去。
隻是年娘子自從她小產過後,也不愛往她這兒來了,興許也是因安氏去了的緣故,覺得門裡晦氣罷了。
眼下聽了大師這話,秀娘子吃驚不已,連忙道,“年娘子為何要讓你來我跟前裝神弄鬼?而且我肚裡懷的確實是個男丁。”
“秀娘子,你懷的是姑娘還是小子,老朽確實不知。且,若是姑娘便也是姑娘了,又換了說法,道的是三少夫人克的。要是懷了個男丁,便是說老朽著實靈驗。”
“總歸來去,於老朽而言,好壞都靠一張嘴,並無不妥.....”老者說著這話,神情閃爍。
他知曉的也不多,隻是在秀娘子跟前畫了點亂畫的符咒,收了點銀子。
除了此事之外,他甚的也沒做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