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堂院的姑姑多,但領頭掌事的唯獨一份。
金姑姑在祝堂院待了有十個年頭了,從她十二三歲被賣進了祝家,當年老祖宗瞧著她靈巧懂事便留在了祝堂院內。
如今也是老人了。
但論起來,祝堂院的姑姑們哪個不是老人?
得了祝九姑娘的提醒,金姑姑便去找了自家家兄,自家家兄這些年在祝家暗地裡順手順腳的事兒也沒少做,隻因仰仗著她這個妹妹在祝堂院當差有臉麵,也能上下打點。
前腳找過家兄,後腳就去安置那有孕丫鬟人出府時,剛到後門就被寧姑姑帶人攔了下來。
金姑姑以前雖是放心不下家兄,可家兄在祝家這些年也慣會做事。
即便是寧姑姑帶人來攔,隻說是家兄要娶了這丫鬟就是。
可人來勢洶洶,若沒有個準備又怎麼會沒頭沒腦的攔人,當下不由分說將金管事給拉走了去。
金姑姑自也是被架去了祝堂院聽於媽媽發落。
祝堂院的姑姑們多少都有些庇護手底下的人,那裙帶一扯都能扯出一大摞來。
偏生金姑姑家兄這事最為犯了規矩,一被揭發金姑姑哪能逃得了。
金管事被發落受了刑,金姑姑的事兒能叨擾到老祖宗跟前,於媽媽氣她得很。
平時本就看重金姑姑偏頗一些,卻沒想到平日裡這等下三濫的事兒也都被遮掩了過去。
於媽媽讓人撤了她祝堂院的名,又將人關了起來受罰。
事發突然,金姑姑哪怕在祝家伺候十年有餘,短短幾日就落著了。
這事兒說起來,還是因她家兄的緣故,當初有一便有二,待在府裡有了勢頭後,許些事兒也是她不知曉的。
這會兒被揭發,往日裡的一些有的沒得都安在了頭上。
祝堂院熱鬨了起來,金姑姑被發落,受過她庇護的人都忙著撇清。
頭一日受罰,這也不知道被關到何時才放出來,那罰金姑姑的婆子下手格外狠些,不過一日的功夫便打得人去了半條命。
春杏得知信兒回來稟報給自家姑娘聽:“奴婢覺著事兒太突然了些,那寧姑姑與金姑姑都是彼此彼此,又怎會貿然揭發了人。且不說揭發一事,其他好些事兒都被牽扯了出來。”
“不過是有人授意罷了,寧姑姑自身並不會揭發這事。”祝九頭也不抬的說著,手中墨筆在宣紙上落下最後一筆,策字立成。
聽姑娘這麼一說,春杏抿嘴:“奴婢愚鈍,寧姑姑與金姑姑爭掌事,除了咱們,奴婢還真想不出會有誰插手這事兒。”
“我先前去祝堂院一趟雖得祝晴結交,不是也招惹了麻煩?”祝九揉著發酸的手腕,將寫好的字又揉成了一團,接著默起了前些日子記下的詩句。
春杏聽了這話細細思索,半響明白過來:“難道是北院三夫人發難?”
見自家姑娘笑而不語,春杏才恍然。
她以為金姑姑為人謹慎不曾得罪人,一想便想到了上回祝嶺姑娘私會的事,那私會的少爺不正是北院三房的嫡出少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