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廂祝九沒說話,大莫是驅寒湯過苦口,光是喝完就喝了一炷香的功夫。
春杏瞧著姑娘喝完了,忙拿來了蜜餞和蜜茶:“姑娘吃上壓一壓,免得一會又如數吐了出來。”
“我緩一緩就好。”
待過了半響,海媽媽都有些坐不住了,她是耐得住性子,就是自家夫人估摸也等的不耐。
好在人是沉得住氣,並未開口。
“有勞夫人牽掛了,隻是這人參乃是百年老參,海媽媽還是捎帶回去罷。”祝九拿捏著繡花手帕擦拭著嘴角,光是喝完一碗湯藥,人已是有些氣喘不定,麵色也有些鐵青。
見著祝九這副模樣,海媽媽就是想開口也說不上甚,隻好起身行禮:“姑娘身子不適是該好好補補,這是我家夫人的一點心意。如此,那便等姑娘身子好了,老奴再來瞧瞧姑娘。”
說完這話海媽媽心不甘情不願的離了去,自是沒有帶走那顆人參。
“真是難為姑娘了,一碗好好的烏梅甜湯,愣是喝出苦哈哈的滋味來。”春杏說罷將人參拿去讓南林收入庫房去。
祝九聽了這話,麵露苦澀:“你去將窗扇打開,這屋內的藥味嗅的也難受。”
“是。”
春杏將窗戶都推開了去,外麵的秋風一進來當下吹散了不少。
“姑娘既是答應過祝林氏,為何如今又反而避而不見了?”春杏是覺著有些疑惑,莫非姑娘膽子潑了天,竟是玩弄了祝林氏?
祝九瞧著春杏一副疑惑,輕笑道:“如今不過才九月過半,還不到時候。”
涼州林家主母與錦州劉家夫人是老相識了,雖說兩家沒有過多來往,卻是因香識人。
“昨兒個聽祝夢說,錦州開了一家胭脂鋪子,香粉都是一等一的,光是一盒胭脂都價值數金,金貴的很。”祝九忽提起這事,春杏擰了擰眉頭,“姑娘可要買來一些?”
“隻是這祝晴姑娘平日裡送來不少胭脂水粉,都是稀罕物,比起錦州胭脂鋪子裡的更是金貴。”春杏想著,自家姑娘又不愛這些水粉。
想來,如今年紀也不大還用不上這些,若是用了,反倒讓人口舌。
祝九擺了擺手:“這家新開的鋪子是涼州林家的,你可知他們家經商乃是以衣裳,布料,胭脂為主,林家主母識香。錦州的海棠仙十月開,也是一大景象,她自是會來。”
“對了,上回祝晴姑娘送來的冬青還在嗎?”
“在的,奴婢一直讓梨花好好打理,估摸著過些日子就得開花了。”
春杏聽的這話也是明白了過來,林家她雖不太知曉,卻也聽說胭脂乃是他們涼州一絕,最為出挑。
慣是用的花卉入粉,錦州的海棠仙也是去年才開花,今年又是一年。
這林家主母素來喜歡,定是會親自過來。
想明白這些,春杏不由得微微一笑,“原是祝夢姑娘的姨娘就是最愛胭脂的,隻是姑娘為了打聽這事兒讓祝夢姑娘進了主院,倒也太便宜她了。”
“所謂做事不留痕,旁人知曉是無礙,斷不能讓老祖宗有所察覺。”她這樣謹慎,無非是坐鎮祝家大院的人過於清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