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洪氏家裡門戶不高,娘家院子總的才幾個姨娘,再暗地裡使勁也折騰不出個水花來。
在偌大的祝家,水可深著。
她初來乍到,一些心急擺在臉上,不明所以的自是瞧不出個所以然。
但在一向謹慎的祝九跟前,即便沒想出個所以然,也會多心幾分。
眼下祝洪氏才想著祝九是否提防她,怕已是晚了。
那日祝九回複與她說的幾句話,便是這個意思。
當時祝洪氏未曾多想,心裡心虛罷了,想著祝九年歲小,那番話無非是提醒她護住肚裡的孩子才是好事。
綠茵聽了這話,連忙說道:“少夫人,祝九姑娘今年才滿十三的年歲呢!她哪能想的那般多,奴婢平日裡瞧她是個乖巧的人。大主母非得讓少夫人出手,也是瞧著夫人待這庶出姑娘極是親厚。”
“再者,邵家也是看中了祝九姑娘,若沒個大的由頭怎好將人打發了。”
這話不是沒理,祝洪氏方才心裡還有點疑慮,聽了綠茵的話便消散了。
春杏取了銀炭回園子,將銀炭交給了南林去燒上,緊著進了主屋。
入了寒冬的氣候,祝九備懶的很。
金姑姑想著姑娘過些日子就要生辰了,這每年姑娘生成都得替自己繡個荷包。
前些日子祝九不得閒,早將女紅之事沒放在心上。
可這幾日,金姑姑將物什備好,喚了南林在跟前伺候,不許自家姑娘備懶。
這會見著春杏回來,祝九深深的歎了一口氣,將手裡還未下幾針的絡子放了下來:“春杏,你方才回來可瞧見金姑姑在園子?”
聽姑娘這般問,春杏抿嘴笑道:“姑娘可彆想著偷閒,金姑姑說了,姑娘在生辰前就得繡好荷包,到時往裡麵添了錢子,待姑娘生辰那日夜裡放枕頭底下著枕上一宿,一祈日後順遂二願以後無病無憂。”
“謀事在人成事在天,哪有壓個荷包就能祈願如意的。”祝九慣是不信這些,拿捏著細針,總是落針不說,這都好幾日了,上邊一朵花都沒繡出來。
光是金姑姑叮囑荷包兩麵落花,這渾身上下就開始哪哪都犯疼了。
見姑娘實在發愁,春杏過去替自家姑娘捏了捏肩膀:“姑娘若是乏累了,歇會也不打緊。”
“方才奴婢從庫房那邊回來,碰上了少夫人跟前的綠茵與長房的耿媽媽說著話。哪路偏僻的很,奴婢覺得奇怪,這要說話怎還挑了地兒。”
祝九聽了這話,方才還懶懶無神的雙眸清明了不少:“綠茵與耿媽媽?你可聽見她們說了甚?”
“未曾聽見,大老遠的奴婢也擔心撞了事,便停步瞧了會。兩人說話左顧右盼的,也是不想讓人瞧了去。”春杏回著話,心裡也是有些不解。
不光是她,就連祝九也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