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院各房的臘八粥,等閒滋味都差不多,眼下才來了北院。瞧著還有東西兩個大院還有八房進出....”祝夢話還未曾說完,‘哎喲’一聲,腳下一滑,下意識的伸手拽住了祝九的胳膊。
若不是祝九及時站住了腳跟,怕是兩人一同要摔在這冰冷的青石上。
見祝夢這般抱怨,祝九擰了擰眉:“夢姐姐既是進了主院的,該穩重些。臘八日曆來就是為祝家熱鬨和睦,再者也是善待下人。今日允了歇息的丫鬟婆子們回了大半,自是得不著人手往各院送臘八粥去。”
說著這話,祝九不著痕跡的抽出了被祝夢抓著的胳膊。
“妹妹說的我自是知曉,我也就是在你跟前抱怨抱怨罷了,妹妹若不愛聽我不說就是。”祝夢皺眉頭剜了祝九一眼,嘴裡嘀咕著:“嘴上說的好聽,自家胞姐不是將臘八日當成了苟合的日子。”
“你說甚?”祝九聽著這話陡然頓下了步子,一把抓住祝夢的胳膊,半眯著眸子瞧著她。
祝夢瞧著祝九這般凶狠的神色,當下嚇的吞了吞喉嚨,支支吾吾道:“我說了甚?莫不是妹妹聽岔了。”
“夢姐姐的嘴天生愛招禍,看來艾姨娘平日裡沒好生教導姐姐。”祝九甩開了祝夢的胳膊,抬步朝前而去。
後邊跟著的庶出姐妹們一個個瞧著這一幕,方才也沒聽清祝夢說了甚,隻聽著嘀咕了幾句話。
而今日不光是臘八,可還是祝九那胞姐的忌日。
因是個家醜,這忌日誰也不能提,更不能提起祝八這名兒。
今日是祝八的忌日,祝九心裡沉,就連她自個都不曾提起,哪怕身邊的金姑姑也是斷然不提此事。
去了東西兩院各房,已是卯時,隨後姑娘們去了祝堂院晨省。
今兒個老祖宗跟姑娘們挨個見一見說上幾句話,一年到頭姑娘們不見得能在祝堂院露麵。
姑娘們挨個說了話,轉眼又是到了晌午。
因是起身早,人等著喚進去堂內去聽話,一個個坐著都眯了眼。
說起來上一世,她也就隨著姐姐走了一回,連四院都未曾走到,姐姐便在北三房出了事。
從那以後,她就更是被禁足在後院內不得出院門,一直到被抬出去做了妾侍。
是以,今日一早走動方知累人。
坐在另一邊的祝洪氏往祝九這兒瞧了一眼,今日祝家所有女眷均來了祝堂院見老祖宗,唯獨一人沒來。
察覺到祝洪氏的視線,祝九扭頭看了她一眼,祝洪氏嘴角牽起一絲笑意,笑意卻掩飾不住眼底的心慌。
此刻的祝洪氏即便坐不住也得坐住,手中拿捏的繡帕都快攪攔了,勒得指尖一陣青白。
看她這般神色,祝九微微垂眸蓋住了眸中心緒。
各房各院的人挨個見了老祖宗說了話都累極了,這會子都等著老祖宗發話回院子去。
老祖宗今兒個心思極好,麵上笑意也多著:“時候不早,都回去歇著罷!”
“是。”各房主母們起身應話行禮。
說完正要抬步往外堂出去,屆時祝堂院闖進來一個丫鬟,丫鬟到了門口是跌跌撞撞進的門。
外堂的掌事姑姑當下沒留神,隻見丫鬟走得快麵色也極為駭人,當她反應過來想將人攔下來時人已進了內堂。
人一進內堂便噗通一聲直徑跪了下來,顫著身子痛哭出聲:“稟老祖宗,我家夫人祝張氏過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