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三十夜裡用團圓飯,是去了祝堂院用飯。
往年用團圓飯,祝九作為庶出向來坐在外堂,如今是嫡出了坐於內堂。
當真是光景也變得不同,用飯前,祝堂院備上的壓歲送到手裡時,也是沉甸甸的。
嫡出姑娘們不眼淺著,隻是圖個高興罷了。
除了祝堂院備上了壓歲,這尚未定親出嫁的姑娘們,都會得了各院主母備的壓歲。也唯有嫡出們才有的厚待。
若是庶出姑娘們,自有自家主母備的,分發下去便是了。
跟著祝九來祝堂院伺候的是金姑姑與春櫻這丫頭,二人光是用鬥盤接壓歲也是手都快捧不住了。
這壓歲用荷包裝著,往裡頭放的大多是金銀元寶,除外也有些個金貴小物件。
春櫻這會兒端著鬥盤,也不耽擱各院用飯了忙將壓歲送回去閣院,金姑姑便留在祝堂院伺候著。
各院的丫鬟們皆是如此,收了壓歲自先送回去。
這會兒春櫻出了祝堂院到了另一頭拐角,後邊跟了人的腿腳,春櫻也未曾多想,想是一同出祝堂院的人兒罷了。
隻是人剛上了抄手走廊,陡然被人從身後推了一把,手裡的鬥盤脫了手當啷一聲掉在了地上,盤裡的荷包也都四處撒了去。
“誰這般不長眼,前邊有個人兒都不瞧見?”春櫻穩了腳跟,氣惱的朝身後看了過去。
隻見那撞了人的錯身而過連句話的都沒有,直徑朝前麵去了,也不知是那個院子的伺候的。
春櫻擰了擰眉,這會收拾地上的物件才瞧見多了個手帕,手帕一攤開裡頭有串金珠、一根簪子,還有疊放在一塊的紙張。
本以為是方才的不當心落下的,待攤開了紙張瞧上一眼,春櫻頓時麵色變了變,當下將物件都收了起來。
收拾好了地上散落的壓歲後連忙送回去了閣院。
今兒個年三十,祝堂院熱鬨著,用過團圓飯了閣院主母留下陪老祖宗閒話。
嫡出姑娘們便先回去守歲去,各房老爺也是相聚在祝堂院喝些小酒,行商的便談天南地北所見所聞。
入仕途的隱晦些,說的是百姓疾苦,甚少說起朝堂官僚之事。
祝九飯過用了茶,瞧著姑娘們紛紛耐不住性子要回去守歲了,她自然跟著起身一同離去。
一直在外間候著的金姑姑見著姑娘出來了,連忙拿披風上前給姑娘攏上。
出了祝堂院門外,還沒走上一陣,後頭一並出來了祝語與祝湘姐妹二人。
上回唐家赴宴,她們二人因沒管事兒,這事不知怎的傳到了老祖宗耳裡,去晨省上還被訓了話。
除外,一並訓話的還有雲夫人。
那日之事雲夫人也知曉,念著兩個姑娘生母去了沒一陣子,自然沒罰她們二人。
雖說是訓話,老祖宗終究是知曉雲夫人的為難之處,順帶一開口,日後便是要管教她們二人了。
“這從南院門裡出了去,倒不認人了。若換作旁人也罷,倒是連自個的親爹爹也不認了。”祝語說著瞥了眼祝九,身邊的祝湘跟著冷哼一氣,“姐姐置氣甚,不過是南院出了個白眼狼,平白的氣壞了咱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