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姑姑抬步進了去,剛一進門,隻聽自家姑娘交代:“金姑姑,你去取了棋盤來,這幾日閉門謝客。”
“奴婢這就去。”金姑姑得話不放心的看了自家姑娘一眼,稍後去取了棋盤棋子過來擺放上。
祝九心裡是作難罷了。
心裡陡然也想著,若非她沒有過去一年那般折騰。沒有承了邵家露水之情,也就不會有後來之事。
沒有這等事兒,也就不用如此了。
她尚且不知等到及笄之時她是否能夠平安順遂的從祝家抬出去。
老祖宗想讓她下一盤棋,而她卻是老祖宗手裡的一顆棋子,用來攪一番渾水的棋子。
除外,她真這般做了,卻又得想著法子明哲保身。
邵家的親事落定,這就是老祖宗顧念。
要是她成不了事,便沒了老祖宗的顧念,這嫡出身份說沒就沒了。
一朝沒有了眼前明麵上的光景,她又該在祝家如何立足?
跟先前一樣住在潮濕陰暗的偏院裡,吃不飽穿不暖艱寸步難行?
怕是到時連住偏院的機會都沒了.....
這事兒不是她能拒的,換而言之眼下隻能進不能退,而且還是隻能成事。
想著,祝九長籲了一聲,手中白字黑子各落地四方,一共十五子。
老祖宗的心思難猜,她得從何處下手?
誰該留,誰不該留。
金姑姑見著自家姑娘對著棋盤若有所思愁眉不展,想開口說些甚,到了嘴邊的話也沒能說出口。
半響,見著春杏進來了,悄聲示意著讓人先去外間候著,莫讓旁人聽了牆角。
這回姑娘怕是真正遇上難事了,要不然不會是這麼個神情。
春杏去了外間候著,金姑姑站在了祝九身旁,也不言語隻管陪著自家姑娘左右。
一連幾日過去,祝九皆是這般。
閣院也是閉門謝客好幾日了,祝王氏覺著奇怪,“她這會兒閉門謝客,可是身子不適了?”
“奴婢聽了春櫻稟話,說是這幾日祝九姑娘吃咽不下,不言不語,人也無法入睡。身邊金姑姑在屋內伺候著,也是這般。”六姑姑回著話,說身子不適,這的確像是落了甚的病根似的。
聽六姑姑這般一說,祝王氏突然心頭一跳,想起了邵家將軍命硬克妻的說道。
是與人定親之後,那姑娘沒過一陣子人就沒了。
想到這,祝王氏也有些坐不住了,連忙交代道:“六姑姑,你速速差人去醫堂請了那劉大夫去給祝九請平安脈,這劉大夫先前就是專門在她那兒坐堂的,讓人仔細去瞧瞧。”
人才定親,這還沒出正月裡呢!
她封誥命也得等到二月初才入宮,總不能讓人在這節骨眼上出了岔子。
光是想著此事,祝王氏心裡也鬨了個不安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