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九章 並無區彆(1 / 1)

正室策 祝十 2155 字 8個月前

說起祝芸,祝芸自打從唐家赴宴回來後,偶爾也去各院走動,但更多時候都是留在時姨娘院子裡受教。 比起先前那般倨傲,現下人安分了許些。 見祝九疑惑,祝筱微微一笑,點頭道:“妹妹若是不急著去見母親,不如去我那院子坐一坐如何?” “既然姐姐是特意候著九兒,那九兒不去豈不是不合情理。”祝九也不進去主院了,當下隨著祝筱去了她居住的院子。 祝筱是韓姨娘所出,人又得祝王氏看重。 韓姨娘是祝王氏同院裡所出的,當初抬了祝家門裡,也是祝王氏拿親選的人。 既為妾侍,便以娘家姨娘姓氏稱了姨娘。 按理,既然韓姨娘出身王氏一族,又得祝王氏看重,這祝筱找上她又是所為何事? 祝九一路上思索著,進了院門屋內,祝筱請了人入座。 丫鬟也早早的備好了茶水糕點奉上來,不消一會又退了下去。 這番祝筱主動找上祝九,二人沒有過交集,如此,祝筱是否身子有異也就分不清真假了。 不過,祝九心頭有衡量,方才去主院是想提及此事,但也並非是為這事兒而去。 “妹妹聰慧,姐姐自是比不上的。” 祝筱收起了臉上的笑意,不點而墨的眉間帶著淡淡的憂愁,“如此出此下策,還望妹妹莫要怪罪。” 說著,伸手摸了摸腹部,平坦無疑。 祝九本就猜測她故意做給她瞧的,想著是有人將手伸過來了,卻不想隻是祝筱想了個法子。 她既能想這等法子,無疑也是在威脅著人。 倘若今日有所求,她祝九要是不答應,屆時祝王氏受封賞的事兒定會出岔子。 “我瞧著姐姐倒是個聰慧的人,這還沒開口就將人逼的進退兩難了。”祝筱有這等打算,那麼這事她必是要應下。 有時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可被人強逼著應承,焉能心裡痛快。 能拿自個清白當做賭注的人,為的就是放手一搏。 祝筱聽得這話,稍稍垂眸,“妹妹比我聰慧是真,不受製於人也是真。隻是想拜托妹妹一事,要是事兒成了,我自是會日後還上。” “那若是不成呢?可要讓我不得安寧了?”祝九半眯著雙眸,神色不善的看向她。 屋內的氣氛頓然變得寂靜。 半響後,祝筱站起身走到祝九跟前,祝九眉頭一挑。 下一刻隻見人噗通一聲跪了下來,“倘若我有法子,我定是自個想了法子。妹妹,你就當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 “何事?”祝九瞧著她如此,並未讓人起身。 祝筱美眸含淚,緊咬著的唇瓣,“婚事。” 關於祝筱的婚事,祝九確實從未打聽過。門裡的姑娘多,沒有來往交集的,她自是不用上心。 各自安好尚可,若尋了她的由頭,再另作打算。 見著祝筱為婚事而求她,又是這般出此下策,這當真是豁了出去。 “你起來,先說說。” 祝筱點了點頭,拿手帕擦拭著眼角淚痕,哽咽道:“我家姨娘雖得母親看重,可姨娘也是唯母親的話是從。爹爹在京為官,有一位恩師年過六十,早兩年娶的第三位夫人也去了,如今又要續弦。” 說起來,祝筱去年年滿十四,早早的就定親了。 定的不是甚的高門第,故而,這門親事如今已經退了,定去了京城童家。 這童家老爺便是西二房老爺的恩師,有過恩情。 加之祝王氏如今進宮封賞,若是這門親事定下來成了,那麼今年二房又會額外添喜事,想必老爺進官加爵也不遠了。 也難怪祝筱會用了這等法子上杆子。 祝九聽後,頭一個反應的便是不應下。 此事是二房門裡榮耀之事,乾係到這二房老爺的前程,哪能是她一個姑娘能摻和的! “妹妹,你向來聰慧,你我同為庶出,如今你尚且能夠過繼成為嫡出,定是比常人思忖的周全。隻要妹妹能替我想個法子,日後妹妹想作甚,我能幫襯的定是好好幫襯。” 祝筱哭的梨花帶雨,眼裡透著一絲絕望。 童家老爺也甚是有名頭,有名頭的不光是他博學多才,也是他在門裡對自個夫人使的那些個手段。 娶了三房夫人,除了頭一個夫人進門三十餘年,後邊進門的夫人都年歲小,進門不過十年就早逝了。 人人都傳言,童家老爺有些個見不得人的癖好,進門的夫人受儘折磨。 至於此事是真是假無人得知,但有一點卻是真的。 一個年過六十的老爺子,這祝筱今年才要及笄的年歲,正是春心懵動的時候,誰人不想嫁個如意郎君? 這事兒祝九並未一口答應,終究也沒有立即回絕,坐了一會後便出了回了去。 她要是應下了,無疑是得罪了祝王氏與整個二房。 若是不應下,祝筱怕是盯上她了。 換而言之,應下了還能想個萬全之策。 要是不應下,以祝筱這破罐子破摔的,也容不得旁人好過。 說起來,韓姨娘未免對自家姑娘過於苛刻,自個生養的怎也不多思量思量。 到底上頭有著主母發話,即便韓姨娘不同意也沒甚的法子。 春杏瞧著姑娘為難,不覺說道:“祝筱姑娘這般做,定是已想好了對付姑娘,可姑娘也沒欠著她的。” 話是這般說,祝九聽的歎息一聲。 “除了老子娘有恩於兒女,旁人曆來都是不曾相欠,可為何有些人卻丟了性命呢?”祝九看了春杏一眼,“這世上最怕的不是人有心,而是人沒心。” 一個人的路走絕了,就會想著玉石俱焚。 這般人,就猶如那光腳不怕穿鞋的。 光是聽自家姑娘如此說來,春杏心裡也湧起一股無力,“若是姑娘下回再碰著這般人,那又該如何是好?” 總歸不能每回都受製於人。 祝九聽了這話,腳下微微一頓,“先前倒沒發覺早已碰上,不過祝筱是第二個。” 雖說老祖宗與祝筱不同,但說起來又並無區彆。 不過一個是高高在上,一個是泥潭底的人,這一刻祝九倒是明白,人總歸要往高處走的,無時無刻都不能安逸眼前。 也隻有站在高處時,才能俯首看人,才能有替自個主事說話的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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