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後患已成,他再也無力改變。
隻能放棄了軟化這個兒子,看起了那份文件。
看完之後,沈越的一張臉慘白。
這隻是一份複印件。如果謝微明手裡有原件的話,那麼,偷稅漏稅的罪名,他是怎麼都洗不脫的。
而眼前這個少年,是不該也不會做到這一點的。除非,他聯合了自己的商業對手!
沈越不禁咬牙切齒:“吃裡扒外的東西!”
謝微明微笑道:“沒辦法,父輩的基因不好。”
沈越:“……”
謝微明卻又取出一份文件,給沈越看,那是沈正最近一段時間都在做什麼的文檔。
沈越看完之後,險些氣得吐血!
他畢竟對謝微明是沒有儘心的,謝微明不幫他,他勉強能理解。
但!是!他對沈正是何等的用心良苦?明明沈正還年輕,他為了補償這個兒子,已經給了沈正很多的不動產和錢財,甚至是謝家老爺子留下來的一些古董,他都給了沈正了,對這個兒子不可謂是不好。
可這個他千疼萬寵的兒子,竟然在他進來後,壓根就沒有幫助過他四處奔走,現在更是放下公司不管,全權交給助理,連個好的律師也不給他請,該折買財產等著交稅和罰金了,這個好兒子依舊萬事不管。這讓他哪裡有機會減免刑罰?
沈越氣得幾乎要吐血!
他也終於理解謝微明這次過來的目的了。
沈越不止一個兒子,他既可以讓沈正來幫他請律師,處理外麵的事情,也可以讓謝微明來。謝微明雖然才17歲,但謝微明很早之前就已經自力更生,自己養活自己了,按照花國民法規定,“十六周歲以上不滿十八周歲的公民,以自己的勞動收入為主要生活來源的,視為完全民事行為能力人。”
謝微明15周歲後就開始靠他自己的能力生活了。想要證明這一點,完全不是問題。再說了,即便到時候這一點被人講究,謝微明也可以請一個靠譜的律師來操作。
問題隻是,謝微明憑什麼要幫他這個忘恩負義的父親?
謝微明很快就給出了答案:“四個問題,隻要其中兩個問題,你給出了我滿意的真實的答案,我就幫你。唔,你最好快一些,太慢的話,我大概要親自‘幫’您找個‘好’律師,並提醒一下你的白月光,她還可以選擇離婚,分走你的部分財產。”
這是赤|裸|裸|的威脅。
沈越眸色微沉,還是壓著脾氣,讓謝微明說他的四個問題。
謝微明道:“第一個問題,爺爺的死,是不是和你有關係?第二個問題,媽媽的死,究竟是你動的手還是樊秋蘿動的手?第三個問題,茵茵……她的死,是你故意放任的嗎?第四個問題,”
少年的臉上露出一個嘲諷的笑,“你一直在說,當初你和樊秋蘿相愛,是我媽看上了你,非你不嫁,爺爺才動手趕走了樊秋蘿。這件事,是真的嗎?還是是你當初想要攀高枝,覺得樊秋蘿礙眼,但你確確實實愛著樊秋蘿,希望樊秋蘿知道你的苦楚後,願意遠走他鄉幾年,等你在謝家站穩了腳跟,再讓她回來心甘情願的給你做情|婦,所以是你以爺爺的名義,派人將樊秋蘿給趕走的?”
沈越的一雙布滿紅血絲的眸子漸漸睜大,驚愕的瞪著謝微明。
不是因為謝微明的四個問題,而是謝微明最後的猜測。
謝微明,竟然全都猜中了!
但他怎麼能猜得中?憑什麼猜中?
謝微明卻真的猜中了。
沈越張了張嘴,就想要說些哄騙孩子的話。
謝微明再次重申:“我剛剛說了,我要的,是令我滿意的真實的答案。沈總,該不會這個年紀就開始健忘了吧?”
沈越並不願意說什麼實話。因為他說了實話,隻怕眼前這個少年,更會將他恨到骨子裡。
可是,沈越再次打量起謝微明,謝微明一雙黑沉沉的眸子也正一瞬不瞬的看著他。這一刻,沈越忽然發現,謝微明可能,什麼都猜到了。謝微明隻是沒有證據。
他神色有些慌張。但再想想謝微明的四個問題,忽然發現,有些問題,他也不是不能說實話的。
至於另外兩個問題的答案,謝微明也隻是懷疑而沒有證據。隻要他一日不正麵回答,謝微明畢竟是在孝道大過天的花國長大,也必然不會對他如何。
這樣想罷,沈越深吸了一口氣,終於開口道:“第三個問題,你妹妹……我從未想過讓她早夭。她是我唯一的女兒,虎毒尚且不食子,我怎麼可能希望她死?或是故意放任她去死?
第四個問題……是,當年,是我想要攀高枝,是我在愛著樊秋蘿的同時,又愛上了謝昭華。比起樊秋蘿,謝昭華能給我的太多太多,我受不住這個誘|惑,卻也不願意舍棄秋蘿。所以,我想了個辦法,想讓秋蘿暫時離開又不恨我。隻是我沒想到,秋蘿氣性那麼大,支票都不肯要,就連夜離開了,還是懷著我的孩子離開的……”
“我真的沒有辦法。女人的愛,就像是一間房間裡,不能同時放兩首歌曲,她們一次隻能愛一個人,可男人不同,男人會像愛畫一樣愛著女人,同一個房間裡,完全可以放兩幅不同的畫。微明,你也是男人,你能理解爸爸的對嗎?”
謝微明:“……”不,他不理解。
愛情,該是最純粹真摯的東西,也該是唯一的。
他驀然站起身,在要離開這個狹窄陰暗的房間時,忽然道:“對了,我最近在高額懸賞爺爺和媽媽死去的某些證據,你猜,我得到我想要的證據了嗎?”
不必回頭去看,謝微明就知道,沈越麵色巨變,整個人都在微微顫抖。
但這還不夠。
踩著彆人的榮華富貴往上爬,待爬上去後,反過來要將見證了他曾經卑微的人全都一網打儘,還要說是對方當年的不對,這是什麼道理?
萬事皆有因果,有些果,隻是來的遲了一些,不是不回來。
謝微明這次出門,不但見了沈越,他還見了樊秋蘿。
樊秋蘿本不欲見他,然而她很久沒見到自己兒子了,又被有些人威脅了幾次,想了想,到底還是出來見了這個讓她極端痛恨的少年。
謝微明卻沒話跟這個愚蠢狠毒的女人說。
他隻是在看守人員避出去後,將一隻小巧的錄音機拿了出來,放了其中一段給樊秋蘿聽。
“……所以,我想了個辦法,想讓秋蘿暫時離開又不恨我。……”
是沈越的聲音。
謝微明還將一份資料拿給樊秋蘿看。
那份資料是當年去誤導樊秋蘿,讓樊秋蘿離開的那個人的資料。
那個人一直都是沈越信任的手下,現在也是在沈越的分公司裡做領導,隻是樊秋蘿從來沒有見過他而已。
事實勝於雄辯,樊秋蘿捏著那份資料的手指骨節開始發白,她整個人也麵色全無,一張臉慘白的像是死人一樣。
一旁的錄音機還在繼續播放著:“……是,當年,是我想要攀高枝,是我在愛著樊秋蘿的同時,又愛上了謝昭華。比起樊秋蘿,謝昭華能給我的太多太多……”
“不!不!我不信,我不相信沈越會這麼對我!我不相信沈越曾經愛過謝昭華!我不相信!我為了沈越付出了這麼多,我不相信沈越竟然背叛了我,還故意害我受了這麼多年的罪!還誤會了……”樊秋蘿猛然尖叫了一聲,就想要去抓那隻錄音機。
謝微明早就將錄音機給收了起來,麵無表情的看著瘋狂的樊秋蘿。
就像是看到了當年,謝老爺子過世,樊秋蘿帶著滿腔的報複回來。
可是,她卻報複錯了人。
謝微明輕聲道:“所以,你當年那麼恨我們,後來卻沒那麼瘋狂的恨了,是因為你殺了我的母親,覺得略微解恨了嗎?……不回答,那就是默認了。……喪母之恨,還有我妹妹的一條命,樊秋蘿,你說,我有理由恨你,並遷怒你的兒子嗎?”
樊秋蘿尖叫的聲音停了一刻,才再次抱頭瘋狂的尖叫起來,一麵尖叫一麵哭泣一麵用頭撞牆,像是無法承認眼前的事實,整個人都崩潰了一般。
謝微明沒有繼續追問,轉身離開了派出所。
夏日的下午,烈日依舊刺眼。
謝微明在烈日下站了許久,才忽然想起來,疼愛他的爺爺沒有了,最愛丈夫次之才是兒女的媽媽沒有了,他一心要護著的妹妹也沒有了。
可是,他還有夏夏呀。
夏夏還需要他。
謝微明深吸了一口氣,打車回去了城中村的那個家。
花花和小花在商量著做飯,叢夏原也要幫忙,奈何她們表示是拿了工資的,不肯叢夏動手。
叢夏正盤腿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看著電視,吹著空調,吃著小零食。
聽到些聲音,叢夏抬起頭,就瞧見謝微明回來了。
少年推開門進來,和沙發上的少女四目相對。
叢夏眨了眨眼,對著少年勾了勾手:“過來。”
沒有叫哥。還一副理所當然的語氣。
謝微明卻還是過去了,蹲在叢夏麵前,微微仰著頭,看著叢夏,就像是在看著黑暗裡的一束光。
那束光開口了:“閉上眼睛。”
謝微明輕輕眨了下眼,心口處跳動的厲害,連忙閉上了眼睛。
有人掰開了他的雙唇,往他嘴巴裡丟了一把東西。
以為可以等來一個……咳……的謝微明:“!!!”
他倏地睜開眼睛,緊閉嘴巴,嘴巴裡正有糖果在跳舞。
叢夏笑彎了眼睛,還要故意問:“哥,跳跳糖甜嗎?”
恰逢此時,小花端了菜進來。
就見那蹲著的無辜少年,竟是毫無原則的點了點頭。
小花:“!!!”
原則呢?蹦蹦跳跳的跳跳糖隻讓人感到興奮和刺|激了,才感覺不到甜!
小花放下菜,恍恍惚惚的回到廚房,就鄭重跟花花道:“姐,我還是不養童養夫了!”
這麼遷就著,她才受不住咧!
沒有味覺但努力查閱各種資料最後確定謝微明吃的那種跳跳糖其實不甜的係統:“宿主小仙女!騙子不能相信!這個家夥能騙你跳跳糖是甜的,就能騙你彆的,千萬千萬不能信!單身才是王道!信我信我!”
作者有話要說:係統:這顆跳跳糖真的不甜!!這鍋狗糧更更更不甜!怒!
麼麼噠~~
哎,記得小時候的跳跳糖不甜來著,原來現在的都有好多味道了呀~
感謝在2020-07-0812:59:26~2020-07-1017:19:17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何以夢8瓶;鄢灩3瓶;菜丫丫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