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家就是何為安看中那根能助自己在京中立穩腳跟高枝。
賀家是京中百年名門清流世家,在朝根基深厚,於他是再好不過了。
原本一開始他目標並不是她,賀家門楣清貴,但二房卻不顯,所以一開始他就將主意打到了二房庶女賀明蓉身上。
他明白依著自己身份即使是賀家庶女也不是他能肖想。
所以當他知道賀家女兒會去紀府赴遊園會時,他便費儘心機去接近同在翰林任職紀家大房二公子。
有一日在為客棧趕考時所結識朋友因落榜踐行之時。
偶然間聽他說起自己有一同鄉,在紀家彆苑做灑掃侍女。
因家中母親病重,竟膽大妄為想偷拿主家東西換取給母親治病。
好在同鄉在動手前和自己提了一句,當時他立即就嚴詞唬住了她。
紀家東西非富即貴,更不乏宮中賞賜下來寶物。
就她這樣堂而皇之想找到買家,換銀子給自己母親是根本不可能。
怕是銀子還沒到手時,她就已經被紀府人捉了起來了。
到時候彆說救母親病了,自己小命也難保。
何為安聽後,頓時計上心頭。
後因朋友結識了在紀府彆苑灑掃他同鄉,再以重金許之。
到了紀府遊園會那日,紀府因當日所邀請賓客眾多,果然從彆苑抽調了許多人過去,那名侍女正在其中。
當日一切都很順利,事情也都按照自己所想發展。
隻是不知道為何那落水之人竟然變成了賀家大小姐。
如果隻是庶女,家中很有可能為了名聲就匆匆許配嫁人。
可變成嫡女後,一切就複雜多了。
和那母家普通賀明蓉相比,作為賀家二房嫡出小姐。
那賀明蓁母親出自忠勤伯府,有個做伯爺外祖,和大理寺卿舅舅,何為安第一次心裡沒底了起來。
不過後來京中那顯然是有人在操縱謠言愈演愈烈時。
何為安立馬意識到了,這是有人在幫自己逼賀家將女兒嫁給自己。
那人不會那麼好心,要麼是賀家得罪了人。
要麼就是京中有人不願看到賀家和彆家結為姻親,這上京城中局勢複雜,兩姓姻親是最好結盟方式。
果然在賀夏兩家乾預下,那傳聞依舊滿天飛。
而賀家也終於按捺不住邀自己過府了。
出了賀府後他便知事成了,雖賀素卿未向自己提起那日事,但他言語間試探,顯而易見。
十日後,賀家再次遣了仆從來請何為安過府。
此次堂中賀家二爺一身常服,賀家大爺賀素昀身著二品錦雞補錦袍官服。
而賀老學士亦是身著官服端坐在堂中首座。
何為安忙上前去依次見了禮。
賀老學士頷首,示意他坐下說話。
“學生不敢。”何為安惶恐回道。
賀家二兄弟目光注視著他。
特彆是賀家大爺人至不惑年紀,周身自帶一股沉悶氣壓。
眼神雖隻掃視了他一眼,就收回了目光。
竟讓何為安生出了一種他已然看穿了自己錯覺,默默凝神站立,麵容沉靜。
賀老學士見他執意不坐,便也不強求他了。
抬手撫須後,望著麵前站著年輕人:“你即入翰林學習,喚我一聲老師也不為過。”
“學生之幸。”
賀老學士點了點頭,繼續說道:“想來你心中也大約明白,今日請你前來不為公事,乃是我賀家私事,你也不必拘謹。”
“前些時日你救我孫女一命,於我賀家是大恩,雖犬子已謝過你了,但救命之恩,恩重如山。”
“今日特意邀你前來,便是想許你一個承諾,無論你所求為何,在我賀家能力範圍內,不觸國法,不違道德,我賀家必定竭力成全於你。”
“那日學生能有幸助於貴府千金,倍感榮幸,舉手之勞,不敢再邀功。”
“賀郎中與夫人已幾次三番致謝,並酬以厚禮,學生慚愧,本不應再······”何為安說著,麵露愧色,停頓了下來,頭也微微垂著。
賀家大爺依舊轉了手中杯盞,神色莫名,賀家二爺望著大哥,見他不置一詞,又轉頭看向坐在上首父親。
賀老學士麵容祥和,嘴角帶笑:“無妨,你心中有何顧慮不妨直言。”
何為安聽罷,竟撩起袍角直直跪了下去:“學生慚愧,那日情急之下雖僥幸救了貴府千金,但亦使其遭受諸多不實流言,累及女公子聲譽,學生有罪。”
“然,事已至此,學生亦是無力轉圜,本自知身份低微,不敢做他想。”
“但貴府女公子淑女千金,惠心執質,京中美名盛傳,學生亦是仰慕已久。”
“今日鬥膽向賀郎中求娶掌上明珠,若學生有幸,必將珍之,愛之,護其一生,倘若貴府千金已有婚配良緣,學生亦不敢強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