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為安指間的棋子“啪”地一聲掉在黑子的圍合之內,他抬頭看向建安帝恭敬回道:“陛下為君,我為臣,亦為主仆,不是微臣分內之事,微臣從不敢也未曾想過。”
建安帝看了他好半晌,慢慢開口:“看把你嚇得,朕隻是隨口一問,罷了不說了,繼續下棋。”
建安帝不再言語,因為剛才那一子的失誤,沒過多久何為安就又敗下陣來了,建安帝倒沒真把他趕下車讓他走著去錦山,而是又留他說了一會話,隻是不再問他關於立太子的事。
申時初浩浩蕩蕩的車馬到達了位於間錦山的皇家彆苑中,此前建安帝也曾親自主持過幾次秋祭,是以錦山的皇家彆苑雖名為彆苑但其實和個小行宮也差不了多少。
當日建安帝未再召見過何為安,風平浪靜的白日就這樣過去了。
夜裡何為安坐在院中長廊上望著頭頂好似在樹梢上掛著的圓月,漸漸出了神。
若他猜的沒錯,為了秋祭的順利舉行,建安帝會在回程的途中給他安排一個意外的死法就像當年的太子一樣。
建安帝既說了秋祭後立太子,那就絕對不會讓他再活著回京了。
也不知阿七他們那邊怎麼樣了,紀家那裡已經有動作了,這一場三方博弈,聖上和楚王都想要自己死。
以前夫子對他說這世間最需遠離的便是天家之人,帝王家最是無情,可他卻不以為然,因為在他看來所有事情的風險和回報都是成正比的,風險越大回報自然也愈加豐厚。
就如現在,走到這一步他從沒後悔過,成敗在此一舉。
以前他隻想知道自己離天有多遠,讓自己做一顆君王手中的棋子,一步一步接近,可如今他苦心竭力成了無用的棋子,他也想做一回執棋之人。
望著那皎潔的明月,任由那山風肆意的卷起他的衣袍,何為安仿佛入了定。
“何大人?你怎麼在這廊上坐著,這夜間山風很是猛烈,小心著寒。”
夜裡巡邏到此處的隨行護衛禁軍統領關鴻飛出言提醒道。
“難得見此月色,一時看出了神,多謝關大統領提醒。”何為安向他道謝。
關鴻飛抬頭看了眼那圓月,“何大人好雅興。”一個月亮而已,他看著和城中的也沒甚區彆啊。
“關大統領怎麼這麼晚了還親自巡邏?”何為安隨意問著。
“聖駕在此,多謹慎些總是沒錯。”關鴻飛回著他的話,手摸上自己的眉毛又小聲道:“今日我這眉頭抽抽了好幾下,我覺得不對勁,這那兒還睡得著啊。”
何為安笑著回他:“關大統領忠君儘責,我等佩服。”
關鴻飛擺了擺手,謙虛了一下,和他聊起了閒天, “何大人怎麼這麼晚了也還沒睡?”
“說來和關大統領情況還有些相似,我今夜不知為何有些心慌,睡不著,這才出來賞月的。”何為安歎了一口氣道。
“何大人竟也有此感!”關鴻飛驚奇道,隨後自顧著點頭,“看來今夜是得讓兄弟們再謹慎些了。”
隨意聊了幾句,關鴻飛不敢耽擱久了,又去了彆處巡邏,何為安也回了房中歇息。
到了後半夜,寂靜安謐的夜被一聲宮人的驚呼打破。
“走水了!”
隨後此起披伏的各種聲音和紛亂的腳步聲響了起來。
合衣躺在床上的何為安瞬間從床上一躍而起,打開房門走至院中見一大股濃煙似從建安帝所居的那個院中升起,他眉心一緊暗道不好,莫非此次隨侍建安帝的人員中已有人被收買了?
快步朝建安帝所居的那個院中走去,一路上宮侍護衛們皆匆匆朝著那個起火的院子奔去。
走近了才發現,起火的院子並不是建安帝所居的住所,而是隔了一牆的隔壁無人居住的空院。
宮侍護衛都已被驚動,何為安到時隔壁那院中的火已成熊熊烈火之勢,根本無法靠近。
建安帝自夢中被驚醒,被子善攙扶著坐在院中,不時咳嗽著。
何為安快步走上前去,建安帝也看見了他,還未開口,此時一侍衛飛步奔進跪在建安帝麵前稟告:“陛下,外院有刺客潛入。”
幾乎就在那人話音剛落,院中所有的侍衛皆在謹慎的望向四周同時無形的朝著聖上靠近。 w ,請牢記:,,,,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