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麼一個活生生的人站在這裡,你看不到嗎?”
兩個人隔著銅鏡對視了一眼,
“我看不到。”寧晏麵無表情道,嫌棄唇脂過於豔麗,又用布巾擦去,重新塗。
燕翎一把握住了她不安分的手,輕輕地笑了起來,眼尾的光熠亮的令人心折,“已經夠好看了,不必再塗...”
燕翎從未這般直白誇她,寧晏耳根稍有些泛紅。
他特彆喜歡她的手,總要以各種姿勢揉捏著。
腦海裡閃現一些不合時宜的畫麵,寧晏不自在地將他推開,
“我要去沐浴....”
話音未落,人被他徑直從椅凳上給抱了起來,二話不說扔去了拔步床上。
寧晏氣狠了,退至裡側牆壁,一雙杏眼眯起跟小獸似的瞪他,“你做什麼?”
屋子裡放著冰鎮,午後又下了場雨,這會兒並不熱,燕翎將簾帳一放,將她捉了回來,寧晏蹬著他的小腿,那身皮肉過於緊實,反而蹬得自己疼,無奈作罷,把臉一撇,半散的秀發遮住了她的嬌靨,燕翎將她箍在懷裡,伸出修長的手指輕輕幫她撩開,眉梢含情,
“我早已恭候多時,還遣雲旭去賬房稟報你,你偏生還要將二嬸送去角門,平日也不見你這麼殷勤,你躲著我,是還在生我的氣?”
寧晏哪裡是生他的氣,事情是自己做出來的,她敢作敢當,一張俏臉已染了紅霞,她卻猶自鎮定,“我身上還沒洗,你彆鬨了...”她試圖挪著腿下榻。
方挪出一寸,又被燕翎給按了回來,他欺身而上,清湛的眼平靜而明亮,如同星光倒映下來,“我之所以提前回來,是想伺候你....”
寧晏愣了一下,被他這話給砸蒙了,美目漸漸蓄了一眶氤氳,平日最聰明的人兒這刻腦海跟漿糊似的,遲疑地吞吐著,“倒...也不必....”
這兩日乾的事完全超乎掌控,她本以為,以她和燕翎的性子,不可能如此出格,二人行房也該是按部就班,不知不覺就已經脫軌了,有些令她無所適從。
“要的,”燕翎語氣溫柔,撩起一束發在他掌心,勾在指尖纏繞,俯身下去親吻她,“你昨晚那麼辛苦,今晚輪到我來伺候你....”
王婧那日的話或多或少對她造成了影響,這門婚事從世俗的眼光來看,著實不對等,那麼他必須為她壓了壓這杆天秤。
他輕輕地吻著她眉心,一點點去化開她繃緊的那一層殼,哄得她放鬆下來。
寧晏大約是魔怔了,沒有第一時間去推開他,反而受了蠱惑,幾乎掛在他脖頸,臉埋在他懷裡,任由他雙手作祟......
燕翎也沒想到有朝一日,他會做一些始料不及的事,但看著她粉麵含春,如一朵深穀幽蘭被他嗬護著,綻放出妍麗的姿態,他甘之如飴。
他們一步一步在為對方突破自己的底線。
六月二十這一日,京城格外熱鬨,銅鑼街附近的連月台人山人海。
今日是一年一度南北兩京詩文薈萃賞花宴。
大晉雖遷都北城多年,原先的故都南京依然保存著六部衙門,不少江南貴族盤踞當地,依然有十分顯赫的影響力,而霍家恰恰是聯係南北兩京官宦家族的一個橋梁。
這次的賞詩會以皇城司的名義舉辦,兩都官宦貴女與名門少爺齊聚一堂。
本該是一場闔城矚目的盛會,卻發生了一樁笑聞。
王婧在宴席上口出狂言,話裡話外的意思是以寧晏身份隻配給燕翎做妾,這話傳到了正在樓上吃點心看熱鬨的淳安公主耳郭裡,公主殿下大搖大擺下了廳堂,在眾目睽睽之下,來到王婧的席前,抓起一盤醬鴨倒扣在她臉上,
“你知道為什麼連蕭元朗都看不上你嗎?就因為你從來不照鏡子。”
淳安公主猶不解氣,回到雅間揮揮手吩咐內侍幾句,這些內侍自小跟隨公主胡作非為,折騰人的手段信手拈來,恰恰連月台附近花木繁蔭,幾名內侍裝扮一番進了林子掏馬蜂窩。
彼時那王婧狼狽不堪,羞憤欲死,同席嚼舌根的還有兩位姑娘,也都被那盤醬鴨潑臟了裙擺,三人一道罵罵咧咧湧入偏僻雅間,叫苦不迭收拾著,趁此混亂之際,數名喬裝的內侍捂著馬蜂窩順著窗欞往裡一扔,關緊窗牖,拴好門栓,躲在外頭看好戲。
一夥人均被咬出一臉疙瘩,在雅間內哭得死去活來。
半晌驚動了王家少爺,好不容易將門撬開,一個個衣裳淩亂,麵目全非,奄奄一息。
不消說,一定是淳安公主的傑作。
這裡頭的三人,一個是刑部王尚書的嫡女,一個是名動江南的蕭家大小姐,還有一個是霍玉華。
都是各家的寶貝疙瘩,就這麼被毀了容,以後還怎麼嫁人。
三位大人一把鼻涕一把淚告去了禦書房。
戚無忌聞訊火急火燎趕赴官署區,尋到正在兵部巡查的燕翎,將其拽起,
“走,跟我去禦書房救人!”:,,.,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