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第 83 章(2 / 2)

公府長媳 希昀 8434 字 8個月前

“招惹了我負責....”

燕翎一震,出了京膽子這麼野?

她身子剛好,又怎麼會折騰她,

“先記上一筆...”

往後數日,快船沿著大運河一路抵達餘杭,這該是燕翎這輩子最逍遙自在的日子,他以往趕路求快,一路縱馬不歇,這一回為了寧晏,棄馬行舟,除了偶爾上岸處理公務聯絡暗樁,大部分時候都在船上,仿佛有蛛絲纏著二人,沒少擦槍走火,隻是國喪在身,萬一肚子鬨出點動靜可就麻煩,多少還是克製住的,偏偏是這樣的欲罷不能隔靴搔癢,反而彆有意趣。

比起在燕家,寧晏沒了那麼多顧慮,像是出籠的鳥,自有率真爛漫的一麵。

燕翎嘗到被寧晏負責的滋味後,才意識到這一年丈夫白當了,他摟著香汗淋漓的妻子,親吻她的眉心,啞聲問,“你哪兒學的?”

寧晏攏緊了衣衫,將香肩往被褥裡一縮,支支吾吾很不好意思,“出閣前,二伯母給了我一本冊子....”

寧晏大婚前一夜,老太太吩咐二夫人方氏去走個過場,方氏一個寡婦哪有心思教寧晏,隨手在兒子書房裡尋了一本春//宮/圖冊,不情不願來到寧晏院子,徑直就扔給了她,囑咐她好好學。

寧晏再沉穩,也不過是一十六歲的姑娘,於這事更是一竅不通,方氏要她學,她便以為該要學會,懵懵懂懂翻開圖冊,認真記了下來。榮嬤嬤忙著清點嫁妝,回來問起此事,寧晏微微紅著臉說二伯母教過了,榮嬤嬤便沒放在心上。

寧二少爺的圖冊可是坊間流傳來的,比閨房女子的要大膽一些,寧晏又哪知自己學了不該學的。偏生洞房夜燕翎將她晾開,寧晏立即將所學從腦海除去,歇了討好丈夫的心思。

直到近來數月,夫妻二人不方便行房,總得想些法子紓解,寧晏冷不丁回憶起一些,恰才不過是囫圇試了試,不成想把燕翎樂成這樣。

寧晏這才知道自己受了騙,又羞又惱,“待我回去,將那物給燒了去。”

燕翎雍容自在道,“倒也不必,你不喜歡,給我便是。”

寧晏氣得扭身去錘他,衣衫滑落,姣好的春光綻現,燕翎將她一摟,二人滾作一團,又鬨了許久方才停歇。

這一路除了尋歡作樂,自然少不了商議正事,開禁是國策,朝廷六部已調派一批官員趕赴泉州,燕翎之所以提前出發,是有意打當地官員一個措手不及,先把蛀蟲給摳出來,摸清市舶司與當地海商的底細,肅清障礙再推行國策。

從餘杭到泉州,夫婦二人改騎馬,快到泉州城門,又換了一艘小船進城,斜暉脈脈中,小舟欸乃一聲蕩開漣漪,從水關劃入城內,熟悉的喧囂鋪天蓋來,寧晏撩起船簾往外覷了幾眼,燈火酒綠,漁舟唱晚,熱鬨是熱鬨的,就是少了幾分鮮活氣,她頗有幾分近鄉情怯,喃喃問他,“到了泉州,咱們該以什麼身份行走?”

燕翎道,“你以穆家表小姐身份回鄉省親,而在下,則是你的賬房先生。”燕翎打算微服出行。

寧晏愣了一下,旋即彎唇一笑,神采奕奕問,“這麼說,我現在是你主家?”為配合這身份,她特意坐的端正,下頜高高抬起,擺出居高臨下的譜兒。

她嗓音圓潤動聽,一縷青絲鬆散地垂在頰邊,雪白的耳珠綴著玉環,映著那霞色一般的容如玉生輝,眉眼慵懶又驕矜,與初見時的沉靜大相徑庭,這模樣兒,神氣到了極致,燕翎喉頭翻滾,趁她不備,捉住了那雙雪緞般的小手,往她頭頂一壓,俯身欺上,

“沒錯,主兒,要不賬房先生伺候伺候您?”

兩刻鐘後,船夫在外頭喚了一聲,到了穆園,寧晏勉強撐著軟塌坐起身子,腰身都是軟的,雙腿乏力,她紅著臉捋了捋耳鬢的碎發,看向身側的男人,燕翎正彎腰替她撫平弄皺的裙擺,俊朗的麵容清潤無波,不顯山露水,哪裡看出半點捉弄的痕跡,這廝臉皮越來越厚了。

小舟泊在內河的一個碼頭,天色將晚,燈火婉約,侍衛已擰好包袱先去探路,燕翎跳上碼頭,轉背來牽她,寧晏搭著他手腕上了岸,仰眸望去,燈光盈盈倒映在水波,水霧繚繞,一座靜謐安寧的小城漂浮在晚秋的夜色裡。

寧晏已不太記得路,是暗衛提前打聽了穆家老宅所在,引著二人從青石磚路繞去正街,片刻便在一高門大戶前停了下來。

望著熟悉的門廊,寧晏淚眼婆娑,怔立在寒風中,思緒被拉去老遠。

穆家當年是泉州首屈一指的巨擘,田連阡陌,奴仆成群,海禁實施後,穆家的大帆回不來,幾百噸的貨全部被掀沒風浪中,舅舅與表兄葬身海底,穆家精銳也損失殆儘,外祖父前有喪子之痛,後要麵臨百肆追償,商主要貨,一夜之間,穆家岌岌可危,外祖父拖著病驅將海貿之外的一切生意全部交給林叔,吩咐林叔送她回京,自己帶著老小將穆家餘產賠給了商戶與百肆的貨主,接濟那些死在船上的海商遺孀。

可惜外祖父沒撐兩天病逝,家業凋零,跑的跑,散的散,最後還是偏房一位表兄給撐起了門楣。

這些年,林叔幾乎每年都要回一趟泉州,她從林叔口中得知,這位叫穆少霖的表兄成了市舶司一名館主,何為館主,便是每每有貢船抵達市舶司,便由一些館主領著這些外臣和外商四處溜達,南洋各國皆有對應的館主,穆少霖認領的正是南洋最富庶的暹羅。

平日沒事在府裡持家,一旦有消息遞來,便去四方館接待。穆家在泉州還有些莊田產業,養著一些族老婦孺。

穆家家業雖散,老宅卻依然氣派,庭前兩座石獅格外顯眼,粉牆環護,佳木蔥蔭,廊廡下還有兩名小廝迎來送往,須臾一英氣勃勃的年輕男子怡然跨出門檻,將一中年富商給送走,俊目一掃忽然瞥到台階下的寧晏。

玉柔花軟的模樣,漸漸與記憶裡鮮活漂亮的小姑娘重疊

穆少霖愣愣盯了她半晌,迫不及待奔下台階,圍著寧晏上下打量,大喜過望道,

“俏俏,真的是你嗎?”

“上午驛馬送訊過來說你要回泉州,我還不敢相信,眨眼人就到了眼前?”

穆少霖下意識要去牽她,意識到她已成年便縮回了手。

寧晏見到昔日的玩伴,也格外激動,穆少霖少時是泉州有名的紈絝,那時穆家富裕,穆少霖整日打馬遊街,惹得姑娘們扔絹遞笑,她初來泉州,外祖父忙碌,正經的表兄跟隨舅舅早出晚歸,表姐也出嫁了,無人陪她,外祖父便把她扔給穆少霖,讓穆少霖帶著她玩,那時二人上山下海,跑船遊街,甚至還捉弄南洋來的舶商,無所不乾。

這會兒見著了故人,往日青蔥歲月翻湧而來,寧晏哪還記得身後有個丈夫,含著淚振奮道,“霖哥哥,多謝你這麼多年替外祖父操持家業....”

立在寧晏身後不遠處的“賬房先生”,先是被一句“俏俏”給砸了個七葷八素,她乳名叫俏俏?還是翹翹?他怎麼從來沒聽人提起過,隨後聽到這聲“霖哥哥”,腦門跟有一千隻烏鴉聒噪而過。

他讓喊一句翎哥哥死活不肯,原來是這裡藏了個“霖哥哥”。

燕翎咬著後槽牙,氣得胸口一陣猛縮,看著興奮過頭的小妻子,木著臉咳了一聲,“翹翹,邸店快要關門了,咱們早點回去。”

這穆府是住不得了。

他特意把“翹翹”二字,咬得極重。

寧晏身子驀地一頓,額前如響了一記驚雷,她怎麼忘了身後還有一尊佛?

想起那句霖哥哥,完了完了。:,,.,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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