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聽聞容華提起議論一事,容鈺笑道:“隨他們議論去,總之我絕不會再跟著衛夫子進學了!”
容華無奈地看了看容鈺,道:“若僅有衛夫子一事倒也罷了……”
“外頭也有人支持你那日駁斥衛夫子的言論,認為如今學風務虛不務實,一味推崇駢文八股,脫離了先賢大儒們經世致學的本心……”
“但,還有彆的議論……”
彆的議論?
容鈺不解地看向容華。
容華看了看邵南煙,委婉地對容鈺道:“穆家……”
“有人說,你與穆公子在歸雲樓會麵後,穆公子便退還婚書、離開了京都……”
竟生出了這樣的議論……
容鈺很是意外。
上輩子,穆臨淵是帶著容華離開京都的,所以並沒有這樣的流言……
可這回……
穆臨淵的確是與她在歸雲樓會麵後,退還婚書、離開京都的。
實際上這兩件事並無關聯,穆臨淵與她會麵時,已決意離開……
隻是,若把這兩件事放在一起說事,世人便會猜想是她薄情寡恩、嫌貧愛富,逼得穆臨淵離開了京都……
一個閨閣小姐背上這樣的名聲,實在不妙……
畢竟,沒有哪戶家風中正的人家會娶一個薄情寡恩、嫌貧愛富的媳婦進門。
而且,這流言是個死局。
因為,穆臨淵已經離開了……
所以,無論她怎麼辯解都是徒勞……
薄情寡恩、嫌貧愛富……
在容鈺看來,這樣的惡名其實也算不得什麼,因為她上輩子曾背負過比這更糟糕的名聲……
此時她在意的是,這流言是如何傳出的?
必然是熟悉她的人……
容蓮沒有這麼大的本事……
有動機、又能成事的,唯有容瀅。
她與容瀅關係本就不睦,自她重活以來,在婚書、募捐、衛夫子這三樁事上都冒犯了容瀅。
若果真是容瀅所為……
那麼,這流言不過是容瀅對她的警告,否則,若容瀅決意對她出手,絕不僅是幾句流言這麼輕巧……
這回,她無意與容瀅再鬥一輩子,也自認沒有本事與容瀅相爭,便隻能,認栽……
名聲有損,不過是於姻緣有礙,正好,她如今也並沒有嫁人的心思……
見容鈺一派淡定,容華正色道:“你莫要不以為然……”
“背著這樣的名聲,你日後……”
她頓了頓,轉而道:“熟知婚書一事,還拿來做文章算計你,定是咱們府裡的人,得先把那個人揪出來……”
容鈺一驚。
不能讓容華與容瀅作對……
她想了想,勸容華道:“薄情寡恩、嫌貧愛富,這樣的名聲的確不好聽……”
“但,禍福相依……”
“大姐姐你想,若某戶人家道聽途說了這流言便認定我就是那樣的人,可見是沒主見的糊塗人家。”
“可若有哪戶人家,有意願、也有本事能看清這重重流言背後,我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人,且他們看清後依然滿意我,那樣的人家,才是我想要的好歸宿。”
容鈺的這番話本不過是隨口說出搪塞容華的,可她說完後,自己也覺得有幾分道理。
兩輩子,她的名聲都不好……
如果有人不輕信流言,能了解真正的她,並欣賞她……
如果有那樣的人,且她也能相中對方,那麼,她也可以考慮再嫁一回……
可,她大概沒有福氣遇到那樣的人……
這時,邵南煙突然開口道:“二嫂,你這妹妹和流言裡傳的不一樣。”
容鈺看向邵南煙,眉眼英氣的少女對她揚眉一笑……
容鈺愣了愣。
有那樣的人……
隻可惜,是個女子……
容華看了看屋角立著的沙漏,對容鈺道:“名聲一事,你說得也有幾分道理,但又不全然在理,待我們下回見了再細細商議……”
然後便拉著邵南煙起身:“明日你姐夫與邵家的將軍們便要下葬了,我今日要早些回府。”
這時,恰寶珠提著兩匣點心進了屋,容鈺便讓寶珠把點心匣子給容華的丫鬟帶走,又把容華和邵南煙送到了二門。
容鈺緩緩走回東側院,才想起來忘了件事。
前日吳嬤嬤從庫房裡尋出了她記憶裡那來曆不明的玉葫蘆。
吳嬤嬤模棱說了句,是她幼時有回隨容華出門玩耍後帶回來的……
大概是容華替她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