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服軟果然有用,他手上的力道放鬆下來,於貞鬆了一口氣,他卻一把提住她的胳膊直接將她拉到他的腿上坐下,從後麵圈住她。
他略有些沙啞的聲音自她身後傳來。
“你不要那樣看我。”
聲音柔軟下來,與剛剛的淩厲截然不同。他驟然的親昵也將她弄懵了,於貞努力讓自己放鬆下來,輕聲問:“千俞哥,你怎麼了?”
他並沒有回答她的話,可她聽到了他的呢喃細語,就像是在對她說,又像是在自言自語。
“太像了。”
於貞雖然一直很清楚自己隻是個替身,可真的聽到這話依然覺得被刺了一下。
一般來說蔣千俞冷靜過後就會分清現實,將她和林清妙區分開,可這一次他抱著她卻似乎沒有放開她的意思。
他握著她的手放在琴鍵上,他貼在她耳邊,磁性的聲音問道:“會彈琴嗎?”
於貞道:“不會,小時候家裡條件不好,我沒學過。”
“我教你。”
“我很笨的。”
“我教你一曲簡單的,要是學會了我就陪你參加慶功宴。”
“真的?”
“當然。”
他果然開始手把手教她,對蔣千俞來說很簡單的一段,可是她花了心思也記不全。他教完,鬆開了她的手,說道:“試試看。”
於貞隻能憑著記憶,一個指頭一個指頭去戳,戳完了,側頭問他:“是這樣嗎?”
可她知道她彈錯了幾個音,因為彈出來沒有他的和諧好聽。
蔣千俞卻笑了笑,似乎很滿意,“不錯。”
看到他的笑於貞卻愣了一下,這個男人一向不苟言笑,可他笑起來的時候眼底泛了柔,給她一種被他寵愛著的感覺。
這樣的笑,她曾經隻在蔣千俞麵對林清妙的時候看到過。
於貞忍著過快的心跳,小心翼翼問他:“那你會陪我去嗎?”
蔣千俞點頭,“當然。”
於貞高興極了,忍不住側過身一下抱住了他,“謝謝你千俞哥。”
可抱上之後她立刻就意識到自己好像逾矩了,一向都是他將她當替身來用,她怎麼能不知好歹,主動去“用”他呢?
於貞立馬鬆開了他,不過蔣千俞似乎並沒有太在意她的“逾矩。”手臂依然虛虛摟在她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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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已是深夜,許硯柏坐在書房中點上一支煙,電腦上自動放映著U盤裡的照片,他目光沒太大波瀾盯在電腦屏幕上。這一次李警官給許硯柏的照片有五百多張,是從各地的攝像頭上采集下來的,他已經連著看了三天了還沒看完。
這些照片都不是她。
圖片播放軟件,他設置了時間,每隔三秒就會跳到下一張,寂靜的夜晚,連外麵的風聲都停了,他靠坐在椅子上,麵上已顯出疲憊,可目光還是緊緊盯著電腦不放。
這樣的生活也不知道重複多久了,最終像吃飯喝水一樣成了一種習慣,而那一張張不是她的照片好像也成了一種常理。
直到,那一張照片突然滑到他眼前。他身體就如被瞬間定住一樣,可也是在轉瞬間他便回過神來,他猛然坐直身體,立馬點了暫停。
這張照片應該是在某個商場拍到的,照片裡的女孩戴著頭盔,攝像頭在上方,那頭盔遮住了她半張臉,可即便隻是半張臉也和林清妙太像了,鼻子嘴巴,下巴的線條,熟悉她的人一眼就能認出這是林清妙。
這怎麼可能?
在短暫的因為太過震驚而腦袋空白了幾秒之後,許硯柏盯著這張照片漸漸回過神來,他感覺到心跳在加快,這些年做風投,乾過很多冒險又刺激的事情,平常已經沒有什麼能刺激到他了,可是現在,他能清晰感覺到腎上腺素急速分泌帶給他的興奮感。
所有人都覺得她死了,可他還在偷偷找她,大概是因為他這個人的固執和不甘,沒有見到她的屍體就覺得她還活著,可潛意識裡他也覺得她不可能活著的,從那麼高的地方摔下來怎麼可能還活著呢?
隻是人需要有期待有信仰,不然生命會變得貧瘠不堪,他沒有信仰,所以他需要期待,不去尋找,不去彌補空茫的期待,那種不甘心會將他折磨得夜不能寐,雖然理智告訴他,這個期待多麼滑稽可笑。
而現在,這張照片出現在他麵前,雖然隻有半張臉,可是那鼻子和嘴巴分明就是林清妙的。
那個不可能的期待突然就有了實質的可能性,他盯著這張照片,無法控製大笑出聲,笑聲擴散在寂靜的夜裡,顯得如此突兀。
連他都覺得不可思議,她真的很有可能還活著!,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