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類的悲歡並不相通,你壓抑苦悶不願意說出口的悲痛在彆人那裡隻是茶餘飯後當笑話一樣的談資,就比如此刻,彆人談起死了丈夫女兒的楊芸,也隻是看笑話一般,甚至還用一種“看你過得不好我就開心”了的口吻。
楊芸回到家裡,將買來的燒白放在女兒的遺照前麵,和女兒的遺照相隔不遠的地方就放著丈夫的遺照。
楊芸站在女兒的遺照前,也沒什麼話說,就隻是呆呆的看著,直到一陣敲門聲響起打斷了她的思緒,她這才抹了抹眼淚去開了門。
楊芸看到站在門口的人愣了一下,隨即便笑著招呼道:“小許你怎麼來了?今天不忙嗎?”
來人是許硯柏,許硯柏道:“好久沒來看芸姨了,芸姨身體還好嗎?”
楊芸急忙將他請進來,“我身體好得很。”
許硯柏手上提著給楊芸買的禮物,他將大包小包的東西放在桌上,楊芸看得皺了皺眉頭,“你這孩子怎麼又買這麼多,年輕人賺錢也不容易,彆老這麼破費。”
“上次國外出差看到的,都是一些小禮物,沒花多少錢。”
楊芸給他倒了茶過來,這也不是許硯柏第一次登門了,也沒客氣,接過茶慢慢喝著。說起來楊芸和這孩子熟悉也是在林清妙過世之後,在林清妙過世之前,楊芸都不知道她有許硯柏這號朋友,從第一次許硯柏以林清妙好友的身份來探望她到現在,他都已經不知道來這邊多少回了,林清妙父親過世的後事還多虧有他幫忙,她的親女婿可都沒他這麼熱心體貼。
一開始許硯柏以林清妙好友的身份來探望她倒也沒讓楊芸太意外,探望一下過世朋友的母親說起來也沒什麼。隻是後來這孩子來得勤快,對她也多有照顧,慢慢的她也就察覺了些端倪。誰還沒有年輕過呢,許硯柏的心思她差不多也摸清了,如果不是對她女兒有意思,誰會這麼熱心幫她照顧母親,不過想到是一回事,這種事,誰都不會說出口。
畢竟清妙已經跟彆人結婚了。
說到結婚楊芸就不得不想到蔣千俞,蔣千俞從小和林清妙一起長大的,當初清妙要嫁他她也高興,誰知道這個人如此涼薄,清妙才剛過世不久他就著急宣告死亡。這樣還罷了,竟然不到半年就跟於貞攪合在一起,被她這個嶽母冷了幾次臉之後就真的對她不聞不問了,人走茶涼,人心思變,她又氣又為清妙不值。
所以對比起來,她就覺得許硯柏是個難得的好孩子,在許硯柏第一次看望她之前,她從來沒聽清妙提起過他,一個和清妙無親無故的人,在她過世之後還願意幫她照顧年邁的母親,這份心思實屬難得。
兩人閒話了一會兒家常,許硯柏便像是隨口一問般說道:“對了,芸姨這邊有沒有林清妙的消息。”
“啊?清妙的消息?”
她能有什麼消息啊?一開始女兒過世的時候她也抱著期待,或許女兒並沒有死,畢竟當年並沒有找到她的屍體,可隨著年深日久,消失的女兒就再也沒有回來過,她也漸漸接受了她的妙妙已經離世的事實,她知道她的女兒再也回不來了。
不過楊芸知道許硯柏一直在偷偷尋找林清妙,楊芸便問道:“難道你那邊有妙妙的消息了?”
許硯柏一開始懷疑,林清妙出現在附近,會不會是回來探望母親,看樣子她並沒有回來過?難道照片上那人不是她?如果是林清妙,她出現在附近怎麼會不回家?
許硯柏抿了一口茶說道:“還沒有,我隻是過來問問。”
楊芸歎了口氣,好幾次欲言又止。
許硯柏道:“我下午還有個會,我先走了,芸姨你要是有什麼需要告訴我。”
“我能有什麼需要,我好著呢,你們年輕人忙事業,也不用老花時間來看我了。”
楊芸將許硯柏送到了電梯口,最終還是將藏在心底的話說了出來。
“小許啊,芸姨知道你是個好孩子,不過人要向前看,你一直在幫著找清妙阿姨很感激,隻是……”剩下的話楊芸就不好說出口了。
許硯柏知道她要說什麼,他道:“這對我來說沒什麼的,我工作之餘就順便找找看而已,沒花我多少時間。”
楊芸又歎口氣,又道:“小許啊,我上次去趕廟會認識了一個阿姨,阿姨家有個侄女,比你小幾歲,剛考上公務員,你……”
許硯柏知道她要說什麼,他道:“芸姨,我現在正是事業上升期,沒時間談彆的事情。”
這是在委婉拒絕了,楊芸心裡為這孩子可惜,不過倒是也沒再說什麼。
許硯柏坐上車,揉了揉眼角,昨晚看監控看了一晚上,今天一早又過來,他幾乎就沒睡過覺。
壓根就沒有任何林清妙的蹤跡,或者那半張臉就不是林清妙的?隻是輪廓相似而已?
許硯柏冷冷一笑,不是又如何,都找了這麼多年了,哪怕隻有一點蛛絲馬跡他也要繼續找下去。,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