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一算,年少時候,許硯柏為她做的事情還挺多的,為她買下這本書,在大一那一年還照顧生病的她。
其實當時她病好之後本打算請他吃頓飯或者送他給禮物作為答謝的,不過一打聽才知道他離開了,而且還是直接申請退學離開的。
林清妙不清楚,他當年為什麼那麼著急離開,想到這事,她便問道:“我記得你大一是在安城上的,後來你為什麼離開?”
許硯柏不明白她怎麼突然說到這個,可這話讓他觸及到某段往事,他的麵色當即黯淡了一下,他走到窗邊,雙手插兜望著窗外,天光漆黑,有點點星辰點綴在天幕上,他站在那裡,挺拔的身影在漆黑天幕的映襯下卻顯出幾分孤獨。良久他才說了一句:“你還記得做完最後一次檢查確定你並沒有大礙之後你就跟蔣千俞和好了,我還知道,你們和好之後去開了一次房。”
林清妙:“……”
“你們開房的那一晚我一直坐在酒店對麵的公園裡。”
“……”
那是他第一次體驗被命運強按頭認輸的感覺,那一晚,他收到蔣千俞的消息,蔣千俞告訴他,林清妙答應要去和他開房,哪怕是隔著屏幕,他也能感受到蔣千俞的興奮。
哪怕這麼多年過去了,那一刻的感受他還記得很清楚,在看到蔣千俞這條消息的時候,他難受到甚至能聽到心底有什麼東西碎裂的聲音。
他旁敲側擊套出了兩人開房的酒店位置,酒店對麵有一個小廣場,他在那個廣場上坐了一整晚,煙一根接一根的抽,目光一直死死盯著酒店門口,直到天光熹微,直到太陽升起,直到他感覺自己坐到快要麻木了才看到從酒店出來的兩人。
他們依偎在一起,縱使隔的遠也能看出這兩人的甜蜜。
此時望著這一幕,似乎上天都有意在告訴他,你看,不管過了多少年,你永遠都是那個像小醜一樣最可笑的人。
“我坐在公園裡,一直盯著對麵的酒店,那時候我和你沒有任何關係,我什麼都做不了,隻能像一個小醜一樣。大概是當時受到的打擊太大了,大到我在安城都呆不下去。”
他的嗓音中透著淡淡的啞,在夜色中被渲染,給人一種滄桑寂寥的感覺。
林清妙許久許久沒有說話,她望著眼前男人挺拔的背影,在他麵前是濃重漆黑的夜色,他站在那裡,明明寬闊的背脊卻驟然變得單薄,像是要被夜色吞沒了一樣。
林清妙心裡很不是滋味,她想到了那個為心愛的女孩費儘千辛萬苦買到她喜歡的書,想到那個坐在酒店對麵隻能眼睜睜看著自己心愛的女孩和彆人開房的男孩,她能理解他心裡痛苦的滋味。
他絕望又無可奈何。
不知是出於感激還是心疼,林清妙一下沒忍住,她幾個大步走過去從他身後抱住他。
許硯柏愣了片刻,他微側頭問道:“怎麼了?可憐我?”
啞啞的聲音中卻含了幾分自嘲的笑,聽著就更讓人難受了。
“硯柏,我會在你身邊,一直一直在你身邊。”
許硯柏轉回身對著她,林清妙再次樓上去,從正麵抱著他,她從他懷中探出頭說道:“抱歉硯柏 ,過了這麼久才知道你喜歡我。”
她的話讓他一瞬間紅了眼眶,這些年的愛而不得,這些年的苦苦尋找,這些年一次又一次在夢魘中驚醒。
心頭滋味複雜難言,又想著抱著他的是林清妙,是完完整整的林清妙,他一時也控製不住,一下抱住她,緊緊抱住,他閉著眼睛,一遍遍平複著翻湧的情緒。
“林清妙,林清妙。”
他一聲聲叫著她。
“我在的硯柏,我在。”
他的語氣裡已染上了哽咽,“你知道嗎,我真的喜歡了你好久,好久好久。”
“我現在知道了。”
他抱了許久才將她鬆開,林清妙望著眼前的男人,他眼底泛著紅,目光滾燙,因為情緒激動,他的眼尾處暈染了一片紅,像掉落了一片桃花在上麵。
美得人讓人心悸。
林清妙勾著他的脖子,忍不住在他眼角處吻了一下,她的內心一時難以平靜,吻一路從眼角蔓延而下,他的臉頰,他的鼻尖,他的嘴角,而後輕輕覆蓋在他的唇上。
她的親近,激得他下意識閉上眼睛,嘴唇上的觸感那麼清晰,他腦子頓時一片眩暈,隻本能的一下下回應。
而後終於不滿足於蜻蜓點水的觸碰,他一下收緊手臂抱緊了她,迷戀而又貪婪反客為主。
一路跌跌撞撞吻到房間,許硯柏抱著她將她放在梳妝台上,他雙手撐在梳妝台邊緣,喘著氣與她目光相對。
林清妙眼中透著迷離,她雙手捧著眼前男人的臉,衝他道:“我們結婚吧硯柏。”
許硯柏漸漸從深吻的眩暈中回過神來,他目光定定望著她,“你說真的?”
“當然說真的,我們之前不一直在籌備婚禮嗎?既然籌備好了,我們總不能浪費。”
“……”
驟然而來的喜悅衝得許硯柏許久沒回過神,笑意無法藏起來,看得出他在忍,可嘴角的笑意總是露出來又抹平,露出來又抹平,終於他控製不住,低低笑出聲來,他低著頭笑了一會兒,可想到什麼,他又忙說道:“你是覺得我可憐嗎?是想用結婚來安慰我嗎?”
他這傻傻的樣子看著真可愛,林清妙摸了摸他的臉說道:“我之前不是告訴過你嗎,我喜歡上了你,我願意嫁給我喜歡的男孩。”
巨大的喜悅讓許硯柏再也忍不住,他一下將林清妙抱起來,抱著她轉了一圈,而後又將她放在床上,嘴唇一下下吻著她。
“妙妙,妙妙。”
沙啞的聲音一遍遍喚著她。
林清妙輕笑,“我在呢。”她摸了摸他的頭,“我一直都在的。”
往後也會一直都在。
因為婚禮還有一些東西要籌備,之前已經準備好一些了,隻是後來林清妙突然恢複記憶,許硯柏就暫停了,這會兒又重新開始準備起來,而且比上一次更加乾勁十足。
在籌備婚禮的這段時間林清妙收到了兩則於她來說還算好的消息,第一個,梁元泰手中的獎被收走了,梁元泰盜取彆人設計圖也成了橋梁界的一大醜聞。
其實看到這條消息的時候林清妙也說不清楚心裡是優是喜,想起以前同門的時光也不免一聲唏噓輕歎。
還有一條消息,她收到了蔣千俞發來的郵件,上麵記錄著他這些年給於貞的轉賬記錄還有購房購車記錄,林清妙粗略算了一下,數額還不小。
林清妙這個人吧,屬於那種,彆人讓我不爽了,我再怎麼也要讓彆人不爽回去,這兩人讓她不痛快了,那她也要讓他們不痛快。
不過她大概也能猜到,就算將於貞手中東西收回來,以她對蔣千俞的了解,財產分割之後,他送出去的東西怕是依然會照價送出。
當然,林清妙不會讓他如願的,於貞頂著她那張臉得到的一切,她會徹徹底底讓她失去!
作者有話要說: 修改了一下,我也覺得加一段黑蔣千俞的沒必要,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