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一個陌生的國家,與家人分離,與所有親近的友人分離,這個孩子會非常難過吧。
“要過得開心,睡覺不要踢被子。”
“……以及再會了。”
他微俯下身,手緩緩撫過下少年的側頰,在其上落下了一個輕柔的吻。
辛莫看著人,烏黑的眼眸映著人的身影,卻又微微擴散著,像是有些迷茫。
那雙眼睛顯出這樣的情緒時實在很漂亮,鏡影似的微微失焦,還蒙著層極淡的霧氣,惹人憐愛,這個時候
又叫人心疼。
“彆做這樣的表情啊,是要哭了嗎?小哭包,嗯?”
夏遠川故意笑著道,手從少年柔軟的側頰上拂下,略直起了身。
“………沒有哭。”
少年低著頭,安靜地慢慢說。
他確實沒哭,烏眸裡的水汽也沒有聚集。
隻是安安靜靜的。
……
……
“…………係統。”
少年
仰臥著,眼望著天花板,似乎在發呆。
【…怎麼了,宿主?】
機械音以一種幾乎稱得上輕柔的語氣回應。
“人都是這樣,最後總會離開嗎?”
輕輕小小的少年音慢慢說著。
少年反應略微遲緩地舉起一隻手,遮住從未拉緊的窗簾外泄露進來的晨光。
【…從曆往數據來看,宿主,大部分告彆後都會再次重逢的,友人之間尤是。】
“…是嗎……是這樣嗎……”
“……那樣……就好了……”
仰躺著的少年露出了些許恍然的表情,遮光的手慢慢放下些許。
像是因為輕下來的情緒,眼終於緩緩閉上,微蹙著的眉也逐漸鬆開了。
【………是的,所以放心睡吧。】
自動變小的機械音低聲說著。
它有些心疼地注視眉眼間依稀有些疲色的少年,看著他沉沉睡去。
因為夜晚太久沒有睡眠,又原本是渴睡的孩子,都有些日夜顛倒了,夜晚的時候辛莫醒了一次,被家人好歹哄著喝了點魚粥,才重新陷入了黑沉的夢境。
隔天早晨辛莫醒來時,整棟住宅裡空落落的。
安父安母有會議要開,安以殊還在大學裡。
他慢吞吞從床上爬起來時覺得餓了,摸了摸自己扁扁的小肚皮,想著家裡的櫃子應該能有小零食吃。
這麼睡得沒精打采,蔫嗒嗒時,辛莫聽到了一聲喇叭聲。
安父安母好像說深夜才回家,安以殊這個周末在學校,他不知道外麵的車會是誰的。
這麼慢騰騰走到窗前往下看的時候,見到的是一輛停泊著的黑色豪車前站立的,著一身製式燕尾服,身形板正挺拔的男人。
男人看起來很難分辨年齡。
隻關注臉部的話,說二十歲大概也有人信。
但周身西裝漿得全無褶皺,從領結到頭發梢都被一絲不苟地仔細打理過,過分嚴謹老派的作風,看起來甚至像是年過四十的中年人。
隻是垂眼看著銀質懷表,抬起眼時微微俯身,右手負於身後,彬彬有禮的溫文氣度,又使人覺得他或許才三十出頭。
少年這麼慢吞吞地伸手,烏眸半睜半闔地往下看,還有點沒反應過來為什麼一個陌生人會出現在這裡。
時安晏仰頭的時候望見的,就是這樣的場景。
一身約莫是家人給準備的毛絨絨貓咪睡衣,本該顯得幼稚的穿著在那個少年身上卻不顯得違和,反而讓人輕易地會隨著少年每一個微小的動作輕顫的茸毛耳朵被吸引注意力。
困倦地一邊手伸出揉眼睛的樣子也像極了貓咪,一小隻縮在畫框似的雕花窗沿,讓人覺得就算他身邊跟著瘋帽子和三月兔,也一點都不會奇
怪。
時安晏仰頭望著,眼裡似無波瀾。
那就是那位少爺…………讓他來帶走的人麼。
該仍是少不經事的年紀。
辛莫低頭看窗下方執著銀色懷表等待著的男人,大大的貓瞳迷迷糊糊地眨了眨。
然後他看見男人一手撫於胸前,一手負於背後,彬彬有禮地對他俯身道。
“小先生,少爺安排我帶您去宴飲場所,還望您應邀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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