饒是再厲害的鑄鐵師,也隻能將赤隕鐵化作鐵水,辜廷竟輕鬆把它捏成灰燼,這種恐怖的能耐,恐怕元嬰以上也不一定做得到。
蘇芝芝驚詫於辜廷的能力,再忍不住,問:“師兄,為什麼要銷毀這柄劍?”
辜廷不答,卻一個闊步靠近她。
她雙眼瞪得圓咕嚕的,顯然是被嚇到了,因為此時,辜廷和她的距離,小於一臂之遠。
他們雖然是道侶,但從來沒有靠這麼近,平時就是說話,也有小幾尺的距離,蘇芝芝斷沒有那個膽量,敢靠他這麼近的。
她不可自抑地眨眼,她一直知道自己比辜廷矮,但現在才發現,原來她的身高到辜廷下頜處。
而辜廷身上,有一股冷淡之氣,那種感覺,就像大雪過後,堆積在鬆木枝丫上純白的雪,乾淨、蓬鬆、瑩白,碰一下都是玷汙。
不過很快,蘇芝芝回過神,原來辜廷是在探她的筋脈。
他手指懸在她手上,強勁的靈力席卷蘇芝芝的丹田,才後退一步,神色端起來,他的長睫下,眼睛冷冰冰的,聲音又硬又涼:
“你受魔氣影響,魔氣已入肺腑,把碧琥珀拿出來。”
蘇芝芝隱約察覺他生氣了。
雖然辜廷向來喜怒不形於色,他這張臉這般好看,情緒卻極少,可蘇芝芝喜歡觀察他,這麼多年,除了看他越來越俊,還看出點端倪,比如,他眼梢微揚,會傾瀉一絲不悅。
她猛地回過神來,不知道他為什麼生氣,但魔氣入體,確實不能小覷,便拿出碧琥珀。
辜廷將碧琥珀的藥力,用到蘇芝芝身上,蘇芝芝這才感覺滯塞的筋脈通暢起來。
做完這些,他手上結印,眨眼之間,蘇芝芝被辜廷送出小秘境。
四周有剛從小秘境出來的弟子,他們或多或少受到魔氣影響,流雲宗醫修上下忙碌,隻蘇芝芝站在原地,像個異類。
有醫修問:“蘇師妹,你可還好?”
蘇芝芝回:“我沒有大礙。”
醫修便急匆匆去救治他人,嘀咕聲落在蘇芝芝耳裡:“也是,你有碧琥珀……”
碧琥珀。
蘇芝芝緩緩吸一口氣,再吐出來時,眉頭卻深深鎖起。
是辜廷給她碧琥珀,還提醒她帶,所以這股魔氣,或許就在他的預料內,但是他什麼都不說,篤定蘇芝芝什麼都不會知道。
可是蘇芝芝不願當一個糊塗人。
當然,碧琥珀還是次要的,主要是赤隕鐵鑄造的長劍。
赤隕鐵本就是能根據修士的靈根,改變兵器的屬性,但蘇芝芝在那赤隕鐵上,沒感受到任何正常的靈根。
想到這,蘇芝芝心裡有點堵。
“小白,”她把骨鳥從兜裡掏出來,“是時候展現你的能力。”
骨鳥愣了愣:“什麼,你叫我什麼?”
蘇芝芝沒和骨鳥扯稱呼:“你既然有能隔空窺大師兄的能力,有沒有查明誰用過一樣東西的能力?”
說到正事,骨鳥點點頭:“有啊,針對一個物體開啟回溯,隻要它有接觸靈力,我就能將其聯絡起來,看到之前有誰使用它,不過每樣物品隻能用一次,而且能看到多少我不確定……”
蘇芝芝神色嚴肅,眉頭蹙起,漂亮的眼睛少了平日的狡黠,隻說:“幫我查查,還有誰用過這柄長劍。”
骨鳥搖頭:“我得有長劍。”
蘇芝芝伸出手,露出手心,上麵是一粒幾乎塵埃般大小的灰燼。
沒辦法,在辜廷麵前,她不敢有大動作,能拿到長劍的遺骸,隻有這麼一點。
骨鳥暗道好家夥。
剛剛蘇芝芝和辜廷在小秘境相遇,它隻當她滿腦子都是她家大師兄,根本沒發現異樣,它還罵了句戀愛腦,結果,原來人家早有準備。
這很不錯,懷疑永遠是分裂最好的種子。
骨鳥立刻抖擻精神。
這是蘇芝芝第一次有求於它,而且事關辜廷,骨鳥拍板:“沒事,包在我身上!”
當然,回溯並不簡單。
灰燼放在骨鳥麵前,骨鳥誇下海口,試了三四次,拚儘這條鳥命,終於以這點殘骸,慢慢構出一幅幅畫麵。
蘇芝芝緊盯著畫麵。
回溯的時間由近及遠,她先看到,辜廷麵無表情毀劍,再是她自己拔劍,緊接著,因為魔氣過盛靈力幾乎沒有,骨鳥與長劍缺失聯絡,秘境裡的種種被跳過,並不能窺得當時情況,隻能把時間再往前撥。
天旋地轉間,劍到一個人手上。
那個是個麵容清秀的柔弱女子,蘇芝芝不認得的人。
略有些模糊的畫麵裡,辜廷站在她身側,伸手遞出一把長劍,靜靜看著那個女子。
女子對著他盈盈地笑,說了一句話,雖然沒有聲音,但口型尚能分辨出,是:“謝謝阿廷。”
蘇芝芝瞳仁猛地一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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