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芝芝懵了。
她萬沒料到還有這出,“唔”了一聲,抬起手,可手竟被辜廷抓住,他一隻大掌禁錮她雙手,同時,身上帶著一種威壓。
雙唇卻是輕輕一觸。
火堆嗶波一聲,光線閃爍,兩人影子輪廓模糊,他嘴唇很冰,是雨後涼風,侵襲著人的感官。
辜廷口中本來含著至陽珠,舌尖將珠子推出,珠子圓潤輕巧,壓在兩人的唇上,印出一個小圓點。
小圓點從左滾到右。
忽然,他咬住蘇芝芝的嘴唇,淡淡的血腥味彌漫在兩人唇舌間。
蘇芝芝疼得一仰,辜廷便追上來。
待辜廷鬆開她,她雙眼瞪得大大的,臉頰緋紅,嘴唇嫣紅微腫,向來走一步算計十步的大腦,完全亂了,心裡驚濤駭浪——
因為辜廷的親吻,這個假設本來就荒謬,何況是真實發生。
饒是蘇芝芝以前真心當辜廷的道侶,也從沒想過,會與他有這麼親密的舉動,甚至覺得分居才是正常的,因為辜廷的性子極冷淡,叫人難以褻瀆。
如今,他從站在神壇的仙人,一步跨到塵世。
塵世如此喧囂,他不再高高在上。
連辜廷自己,也驚醒般的瞳孔一縮,他垂眼看著不知道何時掉地上的至陽珠,臉色談不上好,甚至是有點僵硬。
好一會兒,他微側過身,沉沉道:“抱歉。”
隻是這聲音裡,冷硬多於歉意。
蘇芝芝一下就火大,她抿了抿嘴唇,結果上下兩瓣嘴唇一碰到,疼得她“嘶”了一聲。
疼是真的疼,辜廷咬的那一下根本沒憐惜,她嘴唇都出血了。
對了,血?
她突然福至心靈,骨鳥嫌棄的血,有的人可不嫌棄,畢竟她的血是能幫辜廷的,再聯想剛剛一咳血,辜廷就過來了……
她立刻留意觀察辜廷,果然,他聽到她這聲“嘶”後,後背僵了僵。
一瞬間,蘇芝芝放下心,臉不紅,心不慌,氣不堵了,她就奇怪,辜廷怎麼會這般唐突,原來是有緣故,這就好拿捏。
比如她為他受了這麼重的傷,辜廷是不是得為她化開至陽珠呢?
蘇芝芝眼珠子小小一轉,她聲音帶著一絲絲顫抖,更多的是乖順:“嘴唇好疼。”
辜廷掀起眼皮,看她一眼。
她循循善誘:“莫不是……大師兄又要喝血?”
辜廷:“……”
蘇芝芝輕聲說:“隻是,我又受了傷,恐怕不能給大師兄。”
辜廷:“你受傷了?”
蘇芝芝淡淡搖頭,宛若開在山崖的小白花,隱忍著堅強與惶恐:“沒有,隻是輕傷……”
辜廷二話不說,伸手搭在她手腕上,一縷靈力進她的身體,發現不少滯塞與破損之處,這是逆轉功法帶來的傷,不可輕視。
他心念一動,原來那不是幻覺。
當時他已經陷入混沌,仍記得,她臉頰上緩緩滲出的血珠,此時,火堆下,她的側臉很乾淨,那等小傷口自然已然治愈,沒有留下瘢痕。
但看不見的小痕跡,更容易烙在人的眼裡、心裡。
辜廷輕輕呼出一口氣。
他的神態不再那麼冰冷,甚至在溫暖的光下,有些許人氣,他伸出手,地上那顆至陽珠飛到他手裡。
辜廷調整姿勢打坐,至陽珠在中間升騰起來,隨著他加持靈力,珠子顫動,強大的靈力與九天至陽之血,圍繞在他四周。
看到這一幕,蘇芝芝再次提醒:“大師兄,我果然傷得很嚴重?”
而辜廷隻說:“嗯。”
說完,他開始吸收至陽珠。
蘇芝芝磨磨牙。
這時候正常人的思路,不是把至陽珠給她用麼?可辜廷果然不是正常人,還是當著她的麵,用了至陽珠。
自私鬼!
蘇芝芝重重呼出一口氣,她一連喝好幾口湯,而骨鳥因為慫,早就躲起來了,都沒人陪她一吐心中不快。
其實仔細想,辜廷就是這種性子,真把至陽珠給她,才不對勁,她也是自詡很了解辜廷的人了,怎麼會栽坑裡呢?
蘇芝芝正在反思。
突然,她聽到辜廷說:“過來。”
她抬頭,發覺辜廷的傷勢大好,那他又讓自己過去做什麼?
卻看辜廷斂了斂眉眼,淡淡地說:“我給你護法治療。”
蘇芝芝愣了愣。
等等,辜廷給她護法治療?她想都不敢想的事,卻從辜廷口中,由他自己說出來?
辜廷似乎見她反應稍遲,隻問:“不想要?”
蘇芝芝立刻說:“這就來!”
她心裡難掩激動,在辜廷身前打坐時,仍覺得不可思議,老天誒,辜廷給她護法治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