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家和際家一樣是戰功起家, 顧老爺子乃開國元勳,當時顧家手握實權,站在權力中心。
而從第三代起, 顧家沒有一個能撐得起家業的alha, 實權被日趨瓜分, 到最後竟除了龍虎團之外再無其餘兵力,昔日被稱為國之利器的龍虎團也因為領導者的不堪大用,幾次令人心寒的敗仗之後,老將死的死,走的走,隻剩下一群酒囊飯袋,再無當年威風。
顧斐就是在這樣的情況下出生的,如同是下水溝裡出生的一窩老鼠,根本不會有人會在意。
在聯邦abo比例為3:6:1的情況下, 顧斐如果分化成oga日子可能還會好過些,畢竟對於日夜衰敗的顧家來說,隻有一個嬌美的調教好的尤物oga才能給家族帶來實實在在的利益。
顧斐幼時弱小好看, 隱隱散發出的信息素是牛奶味, 總是怯弱的躲在母親背後像隻精致名貴的波斯貓。
幾乎所有人都認定他會分化成一個oga。
就連他的母親也是如此,落在他身上的目光憐憫又嫉妒, 顧斐實在太好看了, 特彆是那雙不染汙垢的眼睛,在這暗無天日的泥潭裡乾淨又漂亮。
“生來就是勾人的小婊子。”
當時顧斐還不知道這話是什麼意思, 他母親總是用長長的指甲劃在他的臉上,帶著譏諷與不屑說出類似的話。
看著他茫然的眼神,這個女人就會很生氣,然後把他關在櫃子裡, 留一條縫逼著他看自己和彆人在床上苟且,妄圖將麵前這個不諳世事的靈魂推入黑暗,被嚼碎吞咽。
顧斐漸漸長大,他開始明白了這個女人對自己的滔天惡意,她故意要將自己的兒子養成一個隻會依靠男人的廢物,惡意的看著另外一個純白的靈魂染上這惡心的顏色,她懦弱又狠毒,想讓顧斐重新經曆她不堪的一生。
顧家原本就是地獄,這些魑魅魍魎根本不會注意到一個弱小者的呼救,也許他們看到了,但更樂意做的是站在一旁享受他的痛苦與扭曲。
後來,顧斐偷偷的撬開顧家的圖書館,躲在裡麵看了許多的書,知道了什麼叫禮義廉恥,什麼是對與錯,他在黑暗中被打斷的筋骨在這些文字中經過重塑,淬煉,雖然不是很強大,但足
夠的堅韌。
他向往著光明,渴望長大,渴望分化成一個普通的bate,然後逃離顧家這個泥潭,以後一定會有一份或許不是很頂尖,但起碼是正大光明的職業,他一直很努力,很努力的去守護著心裡的那個小火苗,掙紮著伸手去夠著光明。
十五歲那年,顧融,顧家這一任的家主,突然承認了顧斐是他的孩子。
就連顧融的兩個兒子都將他當作自己的弟弟,他和普通的顧家人一樣去上課,去訓練,雖然他的訓練強度是那些人的十倍,但他一點也不覺得幸苦,還高興自己受到了重視。
那段時間他差點就以為自己要得到親情了,老天爺終於看不下去了,施舍給他一塊甜餅。
直到他訓練考核得了滿分,顧睿笑著點點頭,喜悅衝昏了他的頭腦,根本沒有發現旁觀者的憐憫神情。
第二天他從黑暗裡醒來,蒙在頭頂的黑布掀開,他發現自己被關在籠子裡。
無數衣冠楚楚的人坐在下麵,甚至有幾個顧斐經常在采訪中看到。
“哢哢哢哢……”
籠子很大,他當時還不知道會發生什麼,直到聽到這樣令人毛骨悚然的聲音,他轉過頭,籠子裡爬進來一隻比他高三四倍的蟲子,它醜陋又強悍,全身黝黑發亮,一雙前肢彎成鐮刀狀泛著幽幽寒光,三角形的腦袋上頂著兩隻綠色的眼睛,對著麵前弱小的人類張開了滿是尖牙的口器。
貴族地下賭場,殘忍惡毒的蟲子,嬌弱美麗的oga。
多博人眼球的話題。
哪有什麼天生的戰神,不過是一次次在這種殘酷的搏鬥中養成的本能——活著和殺戮。
顧斐看著際無又要哭的樣子,開了個玩笑,“其實挺好的,你看,要不是我從小就和這些蟲子打架,積累了這麼多殺戮技巧,就我十八歲那細胳膊細腿的在荒星早就被啃得骨頭渣都不剩了。”
際無抱緊他,牙關緊縮,直到口腔裡充滿了血腥味,顧斐的肩頭已經被濡濕一片,“都過去了……”
“我喘不上氣了……“顧斐輕輕推他,感覺抱著他的人情感平複了些,才像個慵懶貓咪一樣蹭蹭他的肩膀,“際無,你真的很倒黴,被我這種人纏上。”
“才不是。你是我的神仙男友。”際無擼
貓一樣撫摸著他的背脊,親昵的說,“是我,非要賴在你身邊,是我沒你不行,是我愛你愛的都要瘋魔了。“
顧斐被他撫摸的很享受,像貓科動物一樣舒服的眯起眼睛。
兩人就這樣抱了好久,彼此都像是要融入對方的骨頭血液中,許久之後,際無才紅著眼圈分開他,輕輕觸碰著他卷翹的睫毛,像是能從那雙眼睛中看到當初那個幼小又無助的小小靈魂,然後輕輕在他耳邊說,加油啊,我的寶貝,不論是此刻還是將來,我都將愛你如命。
“啊。“顧斐抓住他作亂的手,笑著說,”你看到啦。”
際無沒說話,捏著他的手指玩。
“這雙眼睛,好惡心。“顧斐伏在他肩頭,發泄似地咬了一口,長籲了一口氣才輕聲說,“好想摳掉。”
“你不喜歡那就送給我吧。”際無抱著他親親,“我先暫時寄存在你這裡,顧先生請幫我好好保管,我會定時來檢查的。”
“怎麼檢查?”顧斐講著一點也不好笑的笑話,“拿刀子把它摳出來放在顯微鏡下檢查嗎?這樣可能會很快爛掉,我是很希望他腐爛,但你喜歡的話,我們把他泡在消毒水裡好不好?”
際無看著他,不說話。
顧斐也和他對視,麵前人的眼神從來沒有這樣嚴厲過,他不由得有些緊張,擠出個笑容,“我開玩笑的。”
際無本想再晾他一會兒,但又不忍心,歎了口氣重新把他撈在懷裡,“這不是玩笑,你這是在戳我的心,寶貝。”
又得到一句寶貝,顧斐小聲笑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