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按部就班的鹹魚生活是有點無聊。
但傅蕭是真不想在這詭異的三角戀裡找刺激。
眼看沒事乾的圍觀群眾已經拿起了手機打算拍視頻, 傅蕭在微博上多少也是有那麼幾十萬的粉絲追著喊爸爸,叫老公的。
傅爸爸真丟不起這臉,捂著臉推開人群就打算跑, 但沒想到喬桉這個小兔子比他溜的還快, 傅蕭大腿一沉, 回頭就看到寸頭哥那圓潤的後腦勺,衝天的酒味直直灌進了鼻子裡。
操!
操操操!
電光火石之間,傅蕭前腿一伸,長胳膊往前一拽,精準揪住了罪魁禍首命運的後脖領子。
“喬桉!”
喬桉原地空蹬了兩下,又擔心勁使大了扯壞了他限量版的小裙裙,一臉乖巧的回過頭:“傅老師,真巧。”
傅蕭捏著鼻子踹了兩腳掛在腿上的秤砣,沒踹動。
他似笑非笑的看著被拎在手裡的小兔子, 聲音強壓怒氣:“說說,怎麼解決?”
吃瓜的群眾永遠雖遲但到:
怎麼回事?
三角戀唄,這小夥子喜歡這小姑娘, 這小姑娘喜歡這男的。
嘖嘖, 這男的看著就不正經,一臉渣男相, 花花公子不知道騙過多少姑娘。
不是說這小姑娘其實不是小姑娘, 是個小夥子嗎?
是嗎?世風日下啊,世風日下!
傅蕭在閃光燈下一直是風度翩翩, 人模狗樣的,從來沒像現在這麼狼狽過,直直的對上一個懟上來的手機,他活生生被氣笑了, 抓了喬桉的假發擋在自己頭上,笑罵出聲:“小畜生,老子這輩子都沒這麼丟人過。”
喬桉看他貞子一樣的造型也笑:“傅老師,他們罵您長了渣男像。”
“滾犢子。”傅蕭又踹了兩下醉的不省人事的寸頭哥,愣是沒想到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的傅總還有無能狂怒的一天。
看著人越來越多,傅蕭隻能二拖一,三人找了個相對安靜的馬路牙子坐上。
傅蕭沒好氣:“給你前男友擦擦,這一頭的酒。”
喬桉自知理虧,扔了一包的紙巾到寸頭哥頭上,又和燒烤店老板借了把剪子,剪開他濕漉漉的上衣,隨手扔到了垃圾桶裡。
寸頭哥異常執著,光著膀子還拽著傅蕭就
是不鬆開,整個和祥林嫂一樣沒完沒了的念叨著他對喬桉的濃濃愛意。
傅蕭無語望青天:“怎麼回事,說說吧,喬哥。”
喬桉想起來也覺得好笑,回憶了會兒說道:
“就我長得好看唄,穿裙子被他發現了,我都和他說了我是喬桉,隔壁育才的那個綠毛喬桉,可他就是不信。隔三差五帶著他兄弟們堵我。”
喬桉攤攤手:“那沒辦法咯,你喬哥總是要報複回去的,直接找了他教練說他騷擾男孩子,教練把他揍了一頓,他還是不信我是男的,沒辦法我們三個人去上了趟廁所。”
傅蕭:“三個?”
喬桉解釋道:“我找了他們教練當見證。”
“當時他被教練揍了,還隻是憋著包眼淚,但當時廁所感應燈不大好,大晚上的也看不清,我就打開手電筒朝他那兒照,說了句,“當當當!放大燈!”
喬桉笑的和個小狐狸一樣,語氣裡帶著抑製不住的笑意:“就,就哭了唄。哈哈哈哈哈!”
傅蕭:“……”
長了這麼張禍國殃民的臉怎麼就不乾人事呢?
“過分嗎?”喬桉對上他不讚同的眼睛,無辜的舉起手,“天地良心,我就開了個小玩笑,被他和幾個兄弟堵了一個星期沒能去上課,看到我身上的傷了嗎?就是他們打的。”
“這是有點過分啊!”傅蕭一聽這話有點生氣,喝酒喝多了也上頭,一時間覺得自己穿越到了青春期,滿腦子的江湖義氣,一拍喬桉的肩膀,“小孩子才打架鬥毆,看傅老師去給你報仇。”
喬桉笑眯眯的看著他。
傅蕭給了寸頭一巴掌,把人拍醒。
寸頭一時間不知今夕是何朝,揉了兩下眼睛,拍了拍腦門才想起來傅蕭是誰:“你,你,你就是喬喬的新男友?”
傅蕭給了寸頭一根煙,自己叼了一根,“知道兄弟怎麼上位的嗎?”
寸頭憨憨式搖頭。
傅蕭: “真喜歡喬喬,那你要了解他的喜好,才能對症下藥追啊。”
寸頭哥拿著打火機打了好幾下沒點燃,拍了兩下傅蕭的肩膀,大著舌頭說:“你縮的對!”
傅蕭循循善誘:“那你知道喬桉喜歡什麼嗎?”
寸頭哥:“不,不知道。”
傅蕭指指喬桉,喬桉手忙
腳亂把假發戴好。
傅蕭豎了個大拇指:“喜歡女裝啊!兄弟你要不知道女裝穿起來有多好,怎麼能深入了解喬喬的心呢!”
喬桉和傅蕭對視一眼,立刻就懂了,拔腿就跑,五分鐘後手裡拿著個豔紅的xxxl碎花裙。
上道!
傅蕭遞給喬桉一個讚賞的眼神,接過他手裡的大碎花裙,給這位光膀子的大個套上:“兄弟,這可是喬喬給你的,不穿感情就是沒到位,穿不穿?!”
寸頭哥:“穿!”
三下五除二就套上。
十分的辣眼睛。
始作俑者拿起手機刷刷拍了十來張,傅蕭和個老流氓一樣,叼著根煙,小弟喬桉蹲下身子給他點著,煙圈吐在寸頭哥的臉上。
十分霸氣的說:“兄弟,你若折喬喬翅膀,我必毀你天堂!再纏著我家喬哥不放,這視頻明天你們體校人手一份知道不!”
趁著大兄弟一臉懵逼的功夫,傅蕭拽著喬桉就跑,在夜色裡瘋狗一樣跑了幾百米,兩人躲在牆角笑的身子都直不起來,傅蕭問:“哥帥不!”
喬桉豎了個大拇指,笑的直打嗝:“帥!就是有點土。”
很久沒這麼在大街上瘋過了,成年人的世界條條框框太多,就算是他這種混成了老板不用看人臉色辦事,社會也會另辟角度一拳一拳的施以重擊,這麼痛痛快快的來一次,傅蕭是真的五臟六腑每個毛孔都覺得爽。
青春就是好啊。
平複了一會心情。
傅蕭靠著牆,習慣性的吐出一口煙霧,喬桉猝不及防被灌了一臉,輕咳兩聲。
傅蕭這才意識到旁邊這位是個學生,不知怎麼的靈光一現,他把帶著火星的煙放在喬桉嘴邊。
“吹吹。”
喬桉不明所以,吹了一口,煙不僅不滅火星反而越大。
傅蕭傻逼兮兮的把煙當蠟燭,突然覺得自己腦子是不是都被酒精給吃了,和小孩在一起就是容易降智,他無所謂的笑笑,“生日快樂。”
喬桉一愣,他騙人的話說多了,生日也是隨口那麼一說,但沒想到真的被這人記在了心裡。
原本一直暗暗繃著的五官在路燈下也顯得柔和生動了不少,他笑著說:“謝謝。”
喬桉現在信了,林黛黛說的沒錯,這位傅老師真的是個老實人。
————
老實人傅蕭回家洗了個澡反而更清醒了,躺在床上閉了半個小時眼,總感覺懶久了的心臟還在撲騰撲騰的跳,索性坐在陽台上抽了根煙。
今晚上發生的事已經上了熱搜,雖然是末尾,但架不住喬桉長得好看,自己又曾經為了公司沒少出賣色相,熱度蹭蹭的往上漲。
公司群那夥不靠譜的閒著沒事乾,吃瓜一個比一個勤快。
——傅總怎麼回事?官博可都炸了,你的那些老婆粉都在下麵問這是不是你?
——誒,彆的不說,這小孩長得是真好看,就這發色都能hold住是真不一般。
傅蕭一手夾著煙,一手打字回複:彆瞎幾把埋汰爸爸,這我學生,剛成年。
——呦呦,正經~人民~教師~啊~
——傅爸爸,說正經的,餘晨之前一直和我打聽你消息來著,這熱搜雖然撤得快,但我覺得他那麼關注你一定發現了。
傅蕭把煙蒂按在煙灰缸裡:有病,特麼給老子滾。
滾。
與此同時喬桉也在手機裡按下了這個字,送他親媽,差點把他送到精神病院的親媽。
一個覺得自己兒子有病,是個沒了男人活不了的放蕩貨。
喬桉緊緊的抱著一個人高的熊玩偶,把自己埋在一堆抱枕裡麵,試圖能夠緩解他的焦躁不安。
明明一個擁抱就可以的。
可惜他天生命賤,沒爹沒媽還得了賤病。
毫不意外的又失眠了一晚,喬桉大早上鬨鐘沒響就起來了,連續睡不好覺,他頭嗡嗡的,像針紮一樣的疼,根本提不起勁,煩躁的隻想打架來發泄。
晃悠到小區門口買了豆漿油條和稀飯,喬桉回家剛把東西擺在桌子上,奶奶就醒了,推著輪椅過來。
“糖糖醒啦?”
喬桉:“嗯。”
奶奶笑著說:“看這黑眼圈大的,奶奶都快分不清哪個是糖糖的眼睛啦~”
喬桉張口就胡說八道騙老人:“要考試了,我熬夜複習來著,奶奶昨晚休息的好嗎?”
“好的呀。”奶奶又笑著問,“糖糖要考試了呀,這次讓奶奶去參加家長好不咯。”
喬桉一滯,參加家長會,我怕您就這麼背過去。
“奶奶您腿腳也不好,就不去了吧。”
老人家笑著說:“哎呀,奶奶再不去
就怕沒機會咯。”
“奶奶你彆胡說,你還要看著糖糖考大學,娶媳婦呢。”喬桉把筷子一放,走過去跪在地上,枕在奶奶的膝蓋上,輕輕地說,“奶奶,糖糖隻剩你一個了。”
“嗯嗯,奶奶這不是好奇嘛,糖糖小學的時候每門都是一百分,奶奶也想在外人麵前自豪一下啊。”
奶奶已經80歲了……
喬桉不得不承認,他唯一的親人已經陪伴不了他多少時間了。
“好。”喬桉悄悄把眼淚蹭到奶奶的腿上,“好,糖糖這次好好考,給你考個100分讓您和彆的老太太炫耀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