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茜羽上樓一看,果真如此,便又是一通道謝。不過她注意到她的一些物品擺放的位置與離開前有些不同,大概是黃太打掃的時候弄亂的,而且門鎖也換了新的——黃太說是鎖有點鏽掉了,就換了新的,還不要她出錢。
=杰米哒XS
兩人又閒談了幾句,黃太以為她過年回了老家,跟她心有餘悸地訴苦轟炸時的艱難,聽說哪家死了人,哪家被抓了壯丁,又說米麵菜肉的價格一天天飛漲的,差點揭不開鍋。
聊了一陣,黃太忽然道,“對了,你還續租伐啦?合同還有兩個月就到期了。”
“到時候再說吧,可能租不起了。”她半真半假地說。
白茜羽現在的確陷入了一個僵局。
她當初化名辛西婭走高端上層路線,一是扯
虎皮做大旗,二則是衝著痛宰冤大頭去的,所以人脈與布局這方麵,不是上流社會的達官貴人,就是見不得光的地下人物,在此時此刻,想跑的早就跑得遠遠的了,留下的不想跑的人,成分可想而知。
就連曾經幫過她無數次的嶽老板,她此時也都不敢全然信任。
這幾天她已經打聽過了,嶽老板此時仍然留在上海,名下產業卻紋絲未動,甚至在城破時都沒有受到任何的衝擊,這說明了這顆老而彌堅的牆頭草依然妖嬈地
隨風搖擺。
白茜羽很清楚,在這樣一個新朝初立的時期,嶽老板應該急需一個向新的當權者賣好的機會,如果自己傻乎乎地撞上去的話,對方很有可能轉手就將她賣出一個好價錢,這種拿自己性命去賭江湖義氣的事情不是她的風格。
不過,現在大概是真的山窮水儘走投無路了。嶽老板的181同仁俱樂部,不知道現在開張了沒有呢……
白茜羽下意識地開始思考起了歪門邪道的事情。
“哎,日子都不好過呀。”黃太對此也不意外,雖說租界內房子緊張,但能租得起這樣小洋樓公寓的人卻不多,經此一役,可能比以往更少了,“現在鈔票多少難賺啊,好多店都倒閉嘞,菜麼又貴得要死,萬一又要打起來,手裡沒錢,死得比炮彈砸下來還快……”
白茜羽想著銀行存折上的數字,想著宅邸裡的名貴皮包,心中隱隱作痛,附和道,“誰說不是呢。”
黃太絮絮叨叨道:“實在不行,書也不要念了,找個人嫁掉算了,要黃太幫你問問看伐?現在不想嫁人,找份工作做做也好呀,書讀了也沒用的。”
白茜羽一怔,她發現自己竟然一直都沒有想過這點。
之前,想到賺錢謀生,她腦子裡的首選項就是投資、股票、國際貿易、大宗物資買賣這些她所熟知的方法,可是在這些選項通通被禁用後,她意識到自己忘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
她可以給彆人打工!
不過,她轉念一想,這個選項似乎也是灰的。
這個時代的上海,有提供女性的工作崗位嗎?
相對體麵一些的,她暫時隻能能想到記者、翻譯、秘書一類,但這些崗位顯然與上層人士接觸過多,而且對來曆背景的調查十分嚴格,以她的案底是想都不用想的。
而普通一些的,如櫃員、導購或是服務生一類,不僅環境差強人意,薪水也是難以令人滿意,每天在人流密集的公共場合出現也是一個不太安全的因素。
“我知道了,黃太,我會托朋友去問問看的。”白茜羽笑笑說道。
黃太知道不便多問,“反正你要想好不續了,跟我講一聲就好了,要是沒有馬上租掉,你多待待也沒關係的,不急著搬。”
白茜羽謝過黃太,將她送到門口,卻忽然留意到對麵的房門隱約有些不同,不僅原本的地墊撤走了,旁邊還多放了兩個盆景。
不知為何,她心中一緊,黃太看出她的表情,解釋道,“隔壁原本住的金小姐不知道出了什麼事情,一直沒回來過,租約也過掉了,現在就租給彆人了。”
白茜羽“噢”了一聲,很隨意地問道,“什麼時候租掉的?”
“就上個月吧,也租給一個小姑娘,這邊治安好呀,單身的小姑娘住在這裡放心。”黃太道,“年紀也不大,姓吳,人也蠻爽氣的,你們碰到麵了可以交交朋友的。”
白茜羽把玩著手裡的新鑰匙,笑著道謝。
等黃太離開後,她望著對麵的房門,笑容逐漸冷了下來。
“好吧,我最喜歡交朋友了。”
她自言自語地說道,看了對麵門口的盆栽一眼,拋了拋鑰匙,抱著對新鄰居的期待回到了房間,然後在各個犄角旮旯摸了一圈,沒有發現任何監聽或是可疑的設備。
是巧合,還是衝著她來的?
在這個時代活到這個份上,她已經不太相信所謂的巧合了。
而如果是後者,那麼事情的複雜程度,可能會超乎她的想象,不過這樣一來,事情也變得有趣起來了。
晚上的時候,她終於見
到了這位新鄰居的模樣。
作者有話要說:卡文了一陣,明天恢複更新,更到下次卡文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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