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夫人指著鄭雲嫻,低聲怒斥:“你太讓我失望了!”
鄭雲嫻以為頂多會挨頓罵,沒想到居然挨了打,她震驚無比地伸手捂著腫起來的臉,通紅著眼,委屈萬分:“姑母,您打我!我娘都沒打過我。”
鄭夫人氣得再次揚手,又是一巴掌狠狠抽了過去,恨鐵不成鋼:“就是因為你娘從來不打你,所以才慣得你不知天高地厚!”
鄭雲嫻被抽怕了,捂著臉膝行著連連往後退了兩步,梗著脖子哭著抗訴:“不過就是死了一條狗而已,那狗還是那傻子養的,姑母犯得著一而再的打我嗎?”
看著冥頑不靈的鄭雲嫻,鄭夫人抬手按住突突直跳的太陽穴:“老夫人是侯爺的親娘,我的婆母,你正安表哥的親祖母!還是那小閻王的親祖母!我是萬萬沒想到,你居然敢在老夫人的湯裡做手腳!”
“誰讓她一直不同意正安表哥退親的事。”鄭雲嫻破罐子破摔:“今天就是倒黴,被那小傻子給攪和了,要不然事就成了。弄一個傻子在那膈應正安表哥,您不糟心嘛!”
鄭夫人咬牙:“我說過,我定會安排好,你為什麼就不聽!”
鄭雲嫻委屈又煩躁:“可我都等了那麼久了!再等一年就要被人笑話了!”
“……”鄭夫人扶額閉眼,沉默了片刻,疲憊不堪地揮了揮手:“你先回去吧。”
腦袋觸地,一直跪趴在一旁的紅柳伸手扯了扯鄭雲嫻的衣裳,鄭雲嫻不耐煩地揮開她的手:“姑母,那今天這事?”
“你既然覺得不是什麼大事,就回到院子裡安生呆著,莫要再出院門。”鄭夫人的聲音已聽不出喜怒。
見鄭夫人恢複了往日的鎮定自若,鄭雲嫻吊著的心落了回去,站了起來,對著鄭夫人福了福身子,帶著紅柳出門走了。
等二人走遠,鄭夫人抬手把桌上的茶杯茶壺悉數掃到地上,乒裡乓啷一頓亂響,瓷片碎了一地。
看著一地狼籍,鄭夫人低聲咒罵:“蠢貨!”
好一會兒,鄭夫人冷靜下來,出聲喊了翡翠進來:“讓人緊緊盯著表小姐住的院子,若是世子爺的人奔那院子去了,立馬來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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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奕馳抱著沈靈舟,後麵跟著捧著花梨木盒子的菘藍,還有拿著一大一小兩個鐵鏟的秦青,一行人走進了後花園。
寧奕馳看著蔫頭耷腦靠在他肩上的小團子:“你想把它埋哪?”
小姑娘的小臉上神色懨懨,無精打采地抬起小腦袋四下看了看,指了指花園角落一棵開得茂盛的櫻花樹,帶著哭腔的小奶音糯糯的:“喜歡花花。”
小灰狗那麼可愛,就讓它埋在這個漂亮的地方吧。
“好,就埋在那。”寧奕馳抱著小姑娘走到那棵有年頭的櫻花樹下,把小姑娘放在地上。
寧奕馳伸手從秦青手裡接過小的那把鏟子,遞給小姑娘:“挖吧。”
沈靈舟接過小鏟子,兩隻小手緊緊握著把手,吭哧吭哧費力挖了半天,才挖出一個淺淺的坑,可累得頭上全是汗。
菘藍看著直心疼,有心上前幫忙,卻被秦青用眼神製止了。
寧奕馳見小姑娘蹲在地上越來越沒力氣,小手都快拿不住鏟子,這才上前,伸手把小姑娘抱開:“等著。”
寧奕馳接過秦青遞來的大鏟子,就著小姑娘挖的那個淺坑,繼續往下挖。
沒一會兒,一個比木頭盒子長寬都大一些的深坑就挖好了。
沈靈舟對著菘藍伸出小手,菘藍紅著眼睛,把盒子放在小姑娘的小細胳膊上。
裝了小狗的木頭盒子有點重,小姑娘趔趄了一下,忙蹲下身子,用膝蓋把盒子頂住,兩隻小手往前抱了抱,把盒子緊緊抱在了懷裡,挪著小步子走到寧奕馳身邊:“哥哥。”
寧奕馳把鏟子隨手往地上一插,一手托著盒子,一手穩穩抱起小姑娘,和她一起把盒子慢慢放到了坑底。
小姑娘眼淚吧嚓,吸了吸鼻子,伸著小手在盒子上輕輕拍了拍:“灰灰乖嗷。”
寧奕馳把小姑娘抱起來,放在地上,把小鏟子遞給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