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山激動的無以複加,連連拱手躬身致謝:“常山多謝沈姑娘大恩。”
菘藍萬分不舍小姑娘,可也忍不住內心歡喜,一時間泣不成聲:“姑娘,奴婢、對不住您!”
沈靈舟故意繃著臉:“菘菘,你成了家,也要回來做我的管事媽媽的,可彆想偷懶!”
她家菘菘最好了,她可舍不得她家菘菘離開她。
一聽這話,菘藍破涕為笑:“是,奴婢聽您的。”
見主仆二人這邊說好了,一向穩重的常山忍不住傻笑了兩聲。
笑了兩聲,一轉頭,就見他家世子爺正麵無表情盯著他呢。
常山忙笑著:“世子爺,這事兒,沈姑娘答應了就算的吧?”
沈靈舟轉頭,大眼睛瞪溜圓,看向寧奕馳。
寧奕馳清了下嗓子,揮了下手:“過了年,擇個吉日吧。”
常山和菘藍對著寧奕馳跪下,磕了個頭:“多謝世子爺。”
磕完又轉向沈靈舟磕頭:“多謝姑娘。”
事情說好,時候也不早了,寧奕馳帶著常山離開。
沈靈舟讓薔薇去喊了大家夥都過來。
四個小丫鬟,舅舅給了丫鬟婆子們,還有秋綠和秋紫全都到齊。
沈靈舟牽著菘藍的手間,高聲宣布:“我們家菘菘,要和常山成親了!”
屋內寂靜片刻,隨後響起了一陣陣歡呼聲。大家夥七嘴八舌地上前恭喜。
嘿嘿嘿!要辦喜事了!
看著菘藍通紅著臉,難言喜悅之色,沈靈舟欣慰地點了點頭。
鎮遠侯府外院的門出去,有一處大大的院落,裡麵有許多小院子,是給鎮遠侯府裡的有功之人,或成了親的高級管事們住的。
常山和菘藍二人分得了一個裡外三間房的小院,一拿到鑰匙,常山就開始張羅起來。
二人都是無父無母之人,都想著一切從簡。
可一個是世子爺身邊的侍衛長,一個是沈姑娘身邊的大丫鬟,都是主子眼中器重之人,他們想從簡,可他們的主子不讓。
寧奕馳給了常山二百兩銀子,讓他拿去做聘禮,置辦家當。又讓管家選了一些樸實耐用的家具搬了過去。
沈靈舟把菘藍的身契給了她,菘藍哭著不要,說她一輩子都是姑娘的人。
沈靈舟勸著說讓她為了以後的孩子著想,菘藍這才哭著收了。
沈靈舟又給菘藍準備了一份豐厚的嫁妝,外加二百兩銀子。
菘藍受寵若驚,抱著小姑娘又哭了一場,隻說三生有幸才跟了姑娘,弄得沈靈舟也掉了眼淚。
正月二十八,吉日,宜嫁娶。
常山和菘藍在他們二人的小院子舉辦了婚禮,寧奕馳和沈靈舟坐在上首給二人證了婚。
等二人拜過堂,送入洞房,沈靈舟就跟寧奕馳離開。
他們兩個在,尤其是世子爺他老人家在,來喝喜酒的護衛們,丫鬟婆子們都拘謹得很,連個大氣都不敢喘。
果然,二人一出院門,就聽屋裡歡聲笑語,熱鬨起來了。
沈靈舟牽住寧奕馳的手,仰著小腦袋笑了:“世子哥哥,真好!”
寧奕馳也沒問小姑娘什麼真好,隻是笑著點頭,伸手摸著小姑娘的頭頂,應和道:“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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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光如梭,轉眼間,又是三年過去。
沈靈舟已經十歲了。
世子爺寧奕馳依然未曾娶妻,連相看都不相看,從鎮遠侯寧淳,到寧老夫人,都已經對他放棄了。
所有鎮遠侯府的人,都下意識認為,他們世子爺八成是要打一輩子光棍。
沈靈舟倒是覺得還好,畢竟世子哥哥也才二十二歲,很年輕的。這要是放在她以前那個世界,這個年紀才剛大學畢業呢。
寧奕馳也不覺得有何不妥,整日裡不是辦差,就是處理府中還有生意上的事,已經忙得不可開交。
若是有空,就陪小姑娘吃個飯,聊聊天,陪她蕩蕩秋千,日子難得愜意片刻。
常山依然是世子爺身邊的第一侍衛,菘藍則做了沈靈舟身邊的管事媽媽,照舊管著她身邊的大小事物。
而二人成親至今,因為菘藍顧念沈靈舟還小,就和常山商量了先不要孩子,常山二話不說應允。
所以,除了菘藍晚上不在沈靈舟的院子住之外,和以前好無差彆。
小姑娘的牙已經換得差不多了,身量也長長了不少,但依然矮矮的。
至少在莫名其妙又長高長壯了的世子爺麵前,仍舊是個小豆丁。
沈靈舟本以為自己一直會在鎮遠侯府長大,可猝不及防,事從天降。
剛過了十歲生日沒幾天的一個晚上,小姑娘已經換了裡衣睡下。
寧奕馳卻突然麵色陰沉趕了過來,直接推門就進。
“世子爺,我們姑娘睡下了。”嚇得冬香忙抖著膽子,把人攔住。海棠也忙站到了冬香身旁。
菘藍姐姐一再交代,姑娘是大姑娘了,但還是孩子心性,心中沒有男女大防。
白日裡也就罷了,可這是晚上,她們不能讓世子爺就這麼闖進去。
寧奕馳語氣有些急促:“喊你們姑娘起來。”
“是。”冬香應道,給一旁的三丫使了個顏色,三丫帶著薔薇跑進裡間去喊人,冬香和海棠則依然站在那裡不動。
寧奕馳點頭:“你們做得不錯,日後也要這麼守著你們姑娘。”
沒有挨罵,反倒受了誇獎,冬香和海棠心中石頭落地,連聲應是。
沒一會兒,睡得迷迷瞪瞪的沈靈舟,被三丫和薔薇扯起來穿好了衣裳,扶著走了出來。
小姑娘披散著一頭秀發,連連打著哈欠,不滿咕噥道:“世子哥哥,你乾嘛呀,舟舟都睡著了。”
寧奕馳上前,蹲在小姑娘麵前,握著她的小胳膊晃了晃,把人晃清醒些,壓低的語氣莫名嚴肅:“舟舟,局勢有變,你立刻收拾東西,我連夜送你出城去福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