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昨兒二人就說好的,姑娘為何又特意把她喊回來再次提起?
菘藍心有疑惑,卻不動聲色,伸手在小姑娘頭上摸了摸:“成的,等舅夫人一來,奴婢就同她說。”
“嗯。”沈靈舟神情落寞,再次叮囑一遍:“要好看的,年紀小的。”
“成,奴婢記下了。”菘藍柔聲說,又問:“姑娘可是有什麼煩心事,同奴婢說說?”
“菘菘,”沈靈舟聲音悶悶的:“壞狗找媳婦兒了。”
兩個壞狗都找媳婦兒了。
小姑娘是為了這悶悶不樂?菘藍頓時有些哭笑不得。
可轉念一想又理解了。花花還是個小奶狗的時候,就整天被姑娘拿個布兜兜在身上。
這麼多年,姑娘天南海北的,不管走哪,都要把花花帶著,從來不肯把它丟下。
最近這段日子花花是經常往外頭跑,陪姑娘的時候少了,姑娘心中難免失落。
菘藍覺得又好笑,又有些心疼,輕輕摸著小姑娘頭發,柔聲哄著:“那要不,把花花關起來?”
沈靈舟枕在菘藍腿上,低聲喃喃:“沒用的,心都飛了,關也沒用的。”
再說,世子爺他老人家,誰又能把他關住呢。
見自家姑娘失魂落魄的小模樣,菘藍花了大力氣,才把笑意壓下。
姑娘這話,怎麼聽起來不像是在說花花,倒是在說哪個負心漢似的。
可見她愁顏不展,菘藍隻能接著哄:“那要不,讓薔薇去跟那家人交涉,花點兒銀子把那隻狗也買進府來?”
一想到世子哥哥那“懂事的媳婦兒”一兩年內就會進府,到時候就會把她襯托得蠻橫不講理,倆人還得在她麵前秀恩愛,沈靈舟隻覺得心口更悶了。
如果到時候世子哥哥總是維護他那“懂事的媳婦兒”,她就不和他來往了。
算了算了,懶得想了。
“菘菘,你累不累?”沈靈舟抬頭看著菘藍問。
菘藍:“奴婢不累,姑娘躺吧。”
沈靈舟:“那我睡一會兒。”話落閉上眼睛。
菘藍隨手扯過一個薄被,搭在小姑娘腰間,輕輕拍著她:“姑娘睡吧。”
接下來的兩天,沈靈舟賭氣,沒去找寧奕馳。
寧奕馳頭一天來看過她一次,她借口睡覺,讓丫鬟擋回去了。
第二天到了天黑,寧奕馳也沒來,沈靈舟更氣了。
每天花花跑到外頭野回來,沈靈舟都要一邊薅著它的毛,一邊訓它幾句。
“你這個沒良心的狗,有了媳婦兒就忘了我是吧?”
“從來沒見過你這麼狗的狗!”
諸如此類。
見小姑娘一本正經地和一隻狗較上了勁兒,一屋子的丫鬟婆子們都憋不住想笑。
可見小姑娘繃著臉神情嚴肅,又都不敢笑,隻能生生忍著。
這不,沈靈舟叉著腰又在訓花花:“你可真行啊,到了飯點兒都不回家了。”
花花搖著尾巴往沈靈舟身上撲:“汪汪。”小主人怎麼又生氣了。
沈靈舟凶巴巴的:“你給我坐好,訓話呢。”
“嗚嗚,汪汪!”花花乖乖坐好,耷拉著耳朵有些委屈。
明明是兩狗犯下的錯,為什麼要它一狗抗下所有。
沈靈舟再次叉起腰,正準備接著訓,薔薇就進來報:“姑娘,世子爺來了。”
“就說我忙著呢,不見。”沈靈舟想都不想,直接揮手趕人。
還不等薔薇應聲,花花的耳朵蹭地一下豎了起來,轉頭就往外跑:“汪汪!”
沒一會兒,一臉無奈的世子爺就被花花叼著衣擺扯了進來。
花花把人扯到沈靈舟麵前,搖頭晃尾巴地邀功:“汪汪!”
寧奕馳今天出府辦事,一回來就往這趕,聽丫鬟說小姑娘又在訓狗,忍不住笑。
小姑娘在氣頭上,怕是又要趕他走。正琢磨著要不要直接進來,花花就衝出去把他拖了進來。
這府裡沒有什麼事能瞞得過他,自然知道了大狗花花最近兒在外頭勾搭上了彆人家狗的事。
也知道小姑娘為此生了兩天的氣,昨天還把他擋在了外頭。
寧奕馳見小姑娘氣哼哼的叉著腰,強忍著笑:“可吃了飯?”
沈靈舟哼了一聲,轉身去榻上坐了。
一旁的冬香忙答:“回世子爺的話,姑娘還沒吃,已經去提飯了。”
寧奕馳點頭:“我也在這吃,多提一份來。”
冬香應是,轉身出門去往廚房。
沒一會兒功夫,飯提了來,丫鬟們把飯就擺在了榻上的桌子上,端了洗手的水上來。
“下去吧。”寧奕馳揮手。
丫鬟們看了一眼沈靈舟,見她點頭,這才都退了出去。
寧奕馳目露讚賞:“你的丫鬟們還不錯。”知道誰是自己的主子。
沈靈舟沒說話,給了個“用你說”的眼神,走到水盆那洗手。
寧奕馳走過去,拿起帕子,等沈靈舟洗完,他習慣性地就要去抓她的手腕給她擦手。
沈靈舟搶過帕子,自己擦起來,擦完把帕子往洗臉盆架子上一搭,走到榻那脫了鞋子上去坐了。
寧奕馳也不介意,風輕雲淡地洗手擦手,隨後也坐到了榻上。
沈靈舟見他坐好,這才拿起筷子吃飯。
二人默默吃完了一頓飯,寧奕馳這才問:“這是在為了你的狗不開心?”
沈靈舟哼了一聲,瞪著他意有所指:“是啊,一隻壞狗。”
寧奕馳悶笑出聲:“狗大不中留。要是想要,哥哥再去幫你找隻小的來,再養一隻?”
說得對,可不就是狗大不中留嘛。
沈靈舟咬牙道:“不用你,我自己會找。”
小姑娘不好好說話,他說一句她懟一句,寧奕馳心思一轉,就猜到這不光是和狗生氣,也還在生他的氣呢。
猜到為什麼,可寧奕馳卻故意裝作什麼都不知道,話題圍繞花花聊著。
沈靈舟懶得搭話,端起一旁冰冰涼的綠豆沙放在了麵前,拿起勺子就要喝。
寧奕馳見狀,直接伸手端走。
沈靈舟:“乾嘛?”
寧奕馳:“彆喝涼的。”
“少管我。”沈靈舟伸手就去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