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奕馳臉色陰沉如水:“一個丫鬟定不敢私自做主,定是鄭姨娘指使的。”
沈靈舟點頭:“我想也是的。”
寧奕馳黑著臉起身:“此事交給我。”
知道他的脾氣,沈靈舟伸手拉住他:“世子哥哥,這事最好還是讓侯爺伯伯處理。”
畢竟是侯爺的姨娘,她不想世子哥哥因為此事和侯爺伯伯鬨什麼矛盾。
知道小姑娘是什麼意思,寧奕馳並不在乎。
但看她為自己著想,寧奕馳心中高興:“好,聽你的。”
沈靈舟對他招招手,等他靠近,湊近他耳邊小聲嘀咕了一會。
寧奕馳頻頻點頭:“侯爺前幾日回了軍營,我已經差人送信給他說你醒了,想必這兩天就會回來,到時候我來安排。”
兩人說好,見沈靈舟連連打著哈欠,寧奕馳把她從榻上抱回床上,看著她閉上眼睛,這才起身離開。
昏睡多日,沈靈舟身子有些虛,渾身無力,隻想躺著。
念及大夫交代她多活動,寧奕馳就每日早早過來陪著她,吃過早飯後,就陪她去院子走走。
秋高氣爽,不冷不熱。沈靈舟哪怕沒什麼力氣,也堅持多走,想早日恢複如初。
左允錚那日跟著侯府眾人把荷塘埋了之後,也是日日進府來看沈靈舟。
看到他花花走路,寧奕馳那老匹夫不要臉地緊緊跟在一邊,他想去扶一把都不讓,左允錚氣得轉身就走。
沈靈舟喊他:“九哥,你去哪兒?”
左允錚頭也不回地揮手:“給你準備嫁妝去。”
沈靈舟:“……”
寧奕馳輕笑了聲:“你這個九哥還不錯。”
沈靈舟抬手拍他:“我九哥很好的。”
鎮遠侯收到寧奕馳的信,得知沈靈舟醒了,把事情安排妥當就急匆匆往回趕。
上次他的失誤,差點兒讓他的好媳婦兒被人搶了先,他被他的好大兒寫信嚴辭痛斥一番,心中也是懊悔不已。
好在他大兒子能乾,自己把事情解決了。
可哪成想,親事還沒提,舟舟又落水昏迷。他當時得到信也是急忙趕回來,在家陪了幾日,又因軍中事物繁多趕了回去。
在軍營那幾日,他總是在自責。若是自己沒有稀裡糊塗弄出岔子,兩個孩子早日定了親。
若是定了親,舟舟就不會躲著這個,避著那個,也就不會落水了。
好在,現在舟舟已經醒了。
鎮遠侯回到侯府,先去看了舟舟,見她真的和以前一樣好好的,神情激動。
沈靈舟甜甜地喊了句伯伯,把鎮遠侯喊得老淚縱橫。
等二人寒暄過後,寧奕馳把鄭姨娘當年所做之事同鎮遠侯說了。
“毒婦!惡毒至極。”鎮遠侯聽完,氣得拍爛了手邊的桌子。
沈靈舟嚇了一跳,看了寧奕馳一眼。寧奕馳給她個安撫的眼神。
“我就說當年讓那毒婦查舟舟是怎麼磕到的,查來查去說是舟舟自己不當心摔的,原來就是那毒婦害的。”鎮遠侯起身就要走。
“伯伯,您稍等。”沈靈舟忙喊住他:“時隔多年,單憑我的一個夢,怕是她不會認的。”
鎮遠侯:“舟舟不必擔憂,不管那毒婦認與不認,伯伯定會給你個交代。”
沈靈舟:“伯伯,不如您看這樣可好……”
沈靈舟把自己的打算和鎮遠侯說了。不是她心慈手軟,而是事情過去那麼久,當年那個丫鬟已經死了,早就沒了證據。
無憑無據,侯爺伯伯不管是怎麼責罰處置鄭姨娘,都會引起寧正安和寧浩閒的不滿。
她倒是不在乎他們怎麼想,世子哥哥也不在乎那兩個弟弟,可他們終究是侯爺伯伯的兒子。
所以,還是讓鄭姨娘親口承認的好,還得讓那兄弟倆至少一個親耳聽到。
聽完沈靈舟的話,鎮遠侯點頭:“成,那就聽舟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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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日後,鄭姨娘去給老夫人請安再次被拒之後,她悻悻地往回走。
走了一半,遇到蘇姨娘,忙笑臉相迎,上去打招呼。
原先她曾去求過老夫人,請老夫人出麵給五公子寧浩閒張羅婚事。
自打當年,寧正安這對母子想儘辦法,使儘手段,把和沈靈舟的婚事退了之後,寧老夫人就懶得再管她這屋裡的破事兒。
當鄭姨娘求到頭上,老夫人就把這事交給了蘇姨娘。
蘇姨娘得知了寧奕馳和沈靈舟的事之後,就跟鄭姨娘說過,說那麼多年都等了,也不急於這一時,再等上個一年半載的再張羅不遲。
鄭姨娘本就看不上蘇姨娘的出身,內心對她滿是鄙夷,隻以為蘇姨娘如今得了勢,借機為難她。
可鎮遠侯回府之後的第二天,寧家就已經正式向周家和沈家提了親。
如今整個府裡上上下下都知道,世子爺即將喜事臨門。
鄭姨娘才知道,蘇姨娘跟她說再等等,是在等什麼。
想到那個越發出落得讓人挪不開眼的姑娘原本該是她的兒媳,原本她現在還是侯府夫人,原本他們該是母慈子孝……
一想這些,鄭姨娘就坐不住了。
世子在說親,蘇姨娘的兒子四公子也訂了親,唯獨她的兩個兒子,一個都還沒著落。
二公子寧正安就不說了,母子二人幾乎反目,寧正安壓根就不再聽她的話。
可她的小兒子寧浩閒,眼看著過了這個年,就要弱冠了,不能被人給落在後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