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哥?
沈靈舟本來趴在寧奕馳胸口都快睡著了,一聽門外這聲,嚇得一個激靈,蹭地直起身來,手腳並用從寧奕馳身上爬了下去。
匆匆忙忙,黑燈瞎火也沒太看清,腳下不穩,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好在地上鋪的是厚厚的羊毛織就的地毯,並沒有發出什麼響動。
可她手忙腳亂的,往起爬的時候,膝蓋好像不小心壓在了世子哥哥什麼地方,隻聽世子哥哥痛苦地悶哼一聲,背過身去,身子蜷了起來。
“世子哥哥,你沒事吧?”沈靈舟抬手戳了戳寧奕馳的後背,用隻有兩個人能聽見的氣聲小小聲地問。
寧奕馳弓著身子側躺著,一言不發,隻是回手揮了下,示意他並無大礙。
“寧世子!”
“寧世子!你出來一下!”
深更半夜的,左允錚跟叫魂兒似的,在帳子外喊個不停,且一聲比一聲急促,好像隨時都能破簾而入。
完蛋!怎麼聽九哥這個聲,好像他要進來一樣。
沈靈舟此刻的心情,就跟做了壞事馬上要被家長撞破一樣,慌亂不已。
怎麼辦,怎麼辦?
九哥要是進來,看到她大半夜的不睡覺,躲到世子哥哥這裡,關鍵是兩個人還沒點燈……
此情此景,一看就是沒乾好事兒,這得多尷尬。
不行,她得躲躲。
沈靈舟跪坐在地毯上,往左邊爬了幾步,撞到了桌子,又急忙掉頭王另一頭爬,可另一頭空空如也,根本沒地方藏。
她又轉了個方向往床邊爬,可爬到邊上才發現,這狼羌族的床鋪這麼矮,連半個腦袋都爬不進去。
“寧世子!你出來!”左允錚的聲音怒意畢現。
蒼天有眼,讓他在今日見到了他的小十,還見到了小十的夫君和孩子,他激動又高興,躺在床上輾轉難眠,他就想著出來走一走,吹吹夜風。
可哪成想,他一出帳子,就看到了花花鬼鬼祟祟地鑽進了寧奕馳的帳子。
左允錚知道小姑娘對寧奕馳有多依賴,隔了那麼久,兩個人再次見麵,卻沒有什麼機會單獨說上幾句話,小姑娘想找他聊一會兒,親近親近也屬正常,他並不打算乾涉。
可他站在月色下望天望了那麼久,也不見花花出來,難免心焦。
雖說兩人婚期將至,可到底還未成親,就這麼孤男寡女獨處一室,太過危險。
連自己親手帶大的姑娘都能下得了手,寧奕馳那老匹夫在他左允錚這裡,已經沒有什麼節操可言,所以他信不過他。
可他花花還小,不懂事,所以他這個做哥哥的,不能不管。
聽到裡麵的響動,卻不見人出來,也不見人回應,左允錚更加心急,忍不住又喊了一聲:“寧世子!”
雖然他很想衝進去狠狠給你不要臉的寧世子一拳,可他得顧及他花花的麵子。
為了不讓花花難堪,他還得裝作不知道她在這裡,他隻能假裝找寧奕馳有事,把他喊出來。
先前值夜的兩名侍衛,為了不打擾沈姑娘和自家世子爺敘舊,藏在了暗處。
此刻見左允錚也不知道有什麼天大的急事,不依不饒非要見世子爺,二人不得不現身。
上前低聲勸著:“九皇子,世子爺怕是睡著了,若是事情不急,您看這天也快亮了,不然您再等等?”
見兩個侍衛睜著眼睛說瞎話,左允錚冷眼看著他們,目光冷颼颼,宛如殺人的刀子。
謊話一眼就被看穿,兩名侍衛訕訕地笑了笑,拱了拱手,又退回到暗處。
左允錚咬牙切齒:“寧世子!”
沈靈舟嚇一哆嗦。糟糕,九哥要發脾氣了!
她急得跟個熱鍋上的螞蟻一般,轉著圈在地上爬著找地方藏。
寧奕馳已經緩過勁兒來,從床鋪上坐起身來,伸手把無頭蒼蠅一般的小姑娘抱起來,攬在懷裡,湊近她耳邊小聲說:“彆怕,我出去,把他引走,待會兒你悄悄回去。”
沈靈舟拚命點頭。
寧奕馳把沈靈舟放在床鋪上,他起身穿了鞋子走了出去,隨手把帳子的門簾拉扯嚴實,遮住了左允錚的視線。
溫存被打斷,害他意外受傷,還把小姑娘嚇得夠嗆,就差挖個地縫爬回她自己的帳子去。
寧奕馳神情不爽,語氣不悅:“大半夜的,九皇子不睡覺,在這叫什麼魂兒?”
“我叫……”左允錚磨牙,心裡念叨著“給花花留麵子”“給花花留麵子”,硬生生地把後麵充滿芬芳深情問候的話語給咽了下去。
就著不遠處火把的火光,左允錚視線快速掃過寧奕馳全身,見他衣衫工整,略微放下心來。
好一會兒,左允錚憋出這麼一句:“我找你有事,關於通關文書。”
寧奕馳伸手做了個請的手勢:“夜色甚好,我們邊走邊談。”
得給小姑娘足夠時間門,讓她偷偷回帳子。
正合他意,左允錚不動聲色,甩袖往前走:“正好我也睡不著,若是寧世子也不困的話,談完事情我們切磋切磋。”
得多絆著他一會兒,時間門久了,花花等不到人,自會先回去。
兩個男人抱著同樣的目的,一起走遠了。
沈靈舟躲在帳子門簾後麵,聽到外麵沒了動靜,這才把簾子掀開一個縫,腦袋探出去瞅了瞅。
見確實沒了人,這才鑽出去,撒丫子奔回自己的帳子,踢了鞋子撲到床鋪之上,抱著被子打起滾來。
大半夜的,背著家長,偷偷和自己的未婚夫偷偷親個嘴什麼的,太刺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