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眾人應道,退了出去。
嘎吱一聲門響,屋內安靜了。
沈靈舟頂著蓋頭,緊張地望著門口方向。
就見寧奕馳一步一步向她走了過來,停下了她麵前。
沈靈舟的心口又不受控製地急促跳動起來。
看著新娘子緊緊攥在一起的手,寧奕馳輕笑一聲,坐在了她身邊:“夫人,為夫來了。”
沈靈舟沒答話。她倒是想應一句,可不知道喊他什麼。
世子哥哥喊她夫人,又自稱為夫,按理說,她應該稱呼一句“夫君”。
可讓她此刻就喊他夫君,她喊不出口。
寧奕馳見她不答,也不再等,伸出雙手捏住蓋頭的邊,輕輕掀了起來。
蓋頭拿掉,入眼便是一張眉目如畫,美得讓人移不開眼的嬌俏小臉。
目若秋水,麵若桃花,唇若含櫻。
寧奕馳的視線久久不曾挪開。
沈靈舟同樣挪不開眼。
她這還是頭一次見世子哥哥穿紅衣。
往日裡他要麼一身月白,看起來清清冷冷的。要麼一身黑,自帶殺氣,讓人心生懼怕。
可此刻,身著大紅喜服,卻像似一團火焰,從目光到握著她手的大手,都燙得人心裡發慌。
“世、世子哥哥。”沈靈舟喊了一句,聲音嬌嬌的,甜甜的。
寧奕馳鬆開她一隻手,撫上她粉撲撲的臉頰,柔聲說:“喊夫君。”
“夫、夫君。”沈靈舟結巴著喊了一句。
見過她的刁蠻,見過她的可人,可從來不曾見她如此嬌羞過。
寧奕馳眉目含笑,俯身向前,湊到沈靈舟麵前。
二人的臉儘在咫尺,鼻息相對。
沈靈舟微微仰著頭,宛如兩把小扇子般的睫羽卻垂了下去,緊張又忐忑的等著那即將落下來的吻。
那吻輕輕落在了她的額頭上,眼睛上,鼻子上,隨後是臉頰上。
再隨後,奔著她的嘴角而來。
就在二人的唇即將碰上之時,沈靈舟睜開眼睛,伸手推開他的臉。
兩個人以前也親過,可哪怕親得再投入,也不會有下一步。
可此刻不同,現在是洞房花燭夜,二人坐在喜床之上,要是親下去……
一為滿足好奇,二為學習,她已經把那畫冊從頭到尾翻看過了,且不止一遍,可她還是緊張,更多的,還是有些怕。
所以,能拖一會兒,也是好的。
寧奕馳的手指輕輕在她臉頰撫摸著:“怎麼了?”
沈靈舟伸手指了指桌上,甜甜地衝他笑:“世子哥哥,還沒喝合歡酒。”
寧奕馳在她額頭親了親,又在她臉頰親了親,柔聲哄:“喊夫君。”
眼看著他的視線又落下自己嘴上,沈靈舟忙捧著他的臉阻止他的靠近:“夫君,我們先喝合歡酒可好?”
寧奕馳那深邃如潭的一雙鳳眸裡飽含笑意,溫聲應:“好,就聽夫人的。”
沈靈舟鬆了一口氣,迫不及待想站起來,可卻被寧奕馳攬著腰按回去:“為夫來。”
寧奕馳起身,走到桌邊,把兩杯合歡酒端來,坐回床邊。
沈靈舟接過一杯,兩個人手臂交叉,共同舉杯,一飲而儘。
寧奕馳把酒杯收好,放回桌上,又問:“夫人可要吃點東西?”
沈靈舟搖頭:“我不餓。”
在舅舅家出門之前,雖說沒怎麼正經吃飯,可沒少吃零嘴,剛剛又吃了兩塊點心,她真不餓。
再說,想到今晚要發生的事,她也吃不下。
寧奕馳也不強求,伸手在她後背輕輕撫了兩下:“把鳳冠摘了可好?”
脖子早就要斷了,沈靈舟巴不得早摘掉,聞言點頭:“世子哥哥你幫我。”
察覺出她對新稱呼還不適應,寧奕馳這次並沒有再糾正她,伸手幫她把鳳冠小心摘下,放在梳妝台上。
“累了吧,可要我幫你按按脖子?”寧奕馳商量著問。
脖子又酸又痛,沈靈舟點點頭。
二人麵對麵側坐著,寧奕馳手繞到沈靈舟身後,在她脖子上不輕不重地按著。
恰到好處的力道,按得沈靈舟舒服得直歎氣,不由自主地把頭靠在了他肩上。
可身後那隻大手按著按著,卻順著頸椎往下按去,最後停在了她腰間,輕輕撫了撫。
似是在試探著什麼。
沈靈舟身子一僵,剛剛放鬆的神經再次緊繃起來,卻沒有動。
隨後那隻大手兜著她的腰,稍微加重力道把她往前帶了帶,兩人挨在了一起。
沈靈舟忙坐直起來,把他的手從自己腰上拽開,顧左右而言他:“世子哥哥,我好熱,想洗個澡。”
在他身邊長大的姑娘,寧奕馳如何看不出她的緊張和不安。
於是起身:“好,我去看看水。”
看著寧奕馳進了一旁的盥洗室,沈靈舟雙手拍了拍臉,長長的呼出一口氣。
嚇死了,嚇死了,她以為他現在就要動手呢。
盥洗室的浴桶裡早就備好了水,寧奕馳試了試水溫剛好,隨即走了出來:“去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