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子成了富戶, 閏月當即派人去膳房點了好幾個菜。尤其是當初唐庶妃點的那道糟溜魚片, 她也想試一試。
當天晚上,閏月在鹹福宮鄭重宴請康熙!
康熙一進門, 見滿桌的好菜,眉一挑,“密嬪娘娘好大的手筆。”
閏月也得意,“若沒有底氣, 妾身哪裡敢宴請皇上。”
康熙攜著她的手坐下。閏月剛一坐下, 突然“呀”了一聲。
康熙瞬間緊張,“怎麼了?”
閏月仔細感覺了一下,摸了摸小腹,說:“孩子,好像動了。”之前也有這樣的感覺,隻是今日,好像感覺更明顯了一些。
“怎麼會呢, 太醫不是說還要再過些時日。”康熙有些不相信。
閏月自己也不知道, 她拉著康熙的手放在自己的小腹上, 想讓康熙也感受一下, 隻是肚子裡的娃兒再沒了動靜。
閏月一頭霧水,康熙笑了笑, “你的月份還小, 太醫說應該有不會胎動的。沒關係,若真的感覺到有胎動,過兩日傳太醫來問一下。”
閏月點了點頭, 而後將這件事放在一邊,招呼康熙開宴。
她夾了一塊糟溜魚片,想給康熙嘗嘗。
“手上怎麼了?”康熙盯著她拿筷子的手。
“嗯?”閏月不明白,康熙將她的一隻手翻過來,隻見手心處有一條紅色的血線,醒目刺眼,一直引伸到手腕被衣服遮掩處。
閏月疑惑:“這……方才還是沒有的。”
她自己伸手去一按,那條血線非但沒有消失,反而顏色更加嫣紅。
康熙臉色有些凝重,將她的袖子撩起來。
冬□□服穿得厚,衣服堆積在手肘,再也拉不上去。
隻見那條醒目的紅線,一直從手掌心延長至手肘或是更深處,又細又長,刺紅了康熙的眼睛。
康熙心底沒來由的感覺到一陣恐懼。
尋常人怎麼會在突然之間出現這樣一條紅線呢?
“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康熙壓下了心中的惶恐,儘量以輕鬆的語氣問她,為了不把自己的恐懼傳達給閏月,不讓閏月有更多的彷徨和害怕。
閏月搖搖頭,麵上帶著一絲憂慮,可心中的畏怯遠遠大於憂慮。
“梁九功!傳太醫!”
康熙一聲令下,在門口候著的梁九功撒腿就往外跑。
他不知道好端端的皇上怎麼會突然傳太醫的,但是聽到皇上的聲音,他不敢耽擱。
密嬪懷著孩子,此刻傳太醫,多半是不太好。
康熙將閏月拉進內室,按著閏月的肩膀,鄭重道:“朕要看看,那條紅線,到底有多長。”
閏月點點頭,將外衫解開。
康熙看到,那道紅線一路從閏月的右手掌心,延長至她的右手手肘處,與她手上那道青筋相依,血紅色的一條細線,比青筋更加明顯。
康熙將外衫替閏月拉上,而後,將閏月緊緊摟入懷中。
閏月能感覺到,摟著自己的他的身子,在輕輕的顫抖。
閏月慢慢的勾起一抹微笑,輕輕說道:“皇上,我沒事啊,真的沒事,它突然出現,我不疼也不癢,可能馬上就會消失的。”
話音落下,摟著閏月的手收得更緊。
良久以後,閏月才聽到康熙輕輕應了一聲,“嗯”。
殿內很安靜,靜到能聽見康熙的呼吸聲,閏月伸手去拍拍他的後背。
她也怕,怕這條突如其來的紅色血線是不好的征兆。
但是她又覺得,老天或許不會對她那麼殘忍的,她期待,隻是虛驚一場。
不知過了多久,太醫匆匆而來,來的不止一位太醫。
梁九功隻聽到康熙的聲音,雖不明白殿內發生了什麼情況,但他明白,不是大事,皇上的聲音不會那麼焦急。
事從權宜,他直接把太醫院今日值守的六位太醫全拉過來了。
六位太醫也是沒想到,往年新年間值守是最清閒的時日,誰知今年不知怎麼了,先是大福晉頻頻傳太醫,現在又輪到鹹福宮的密嬪娘娘了。
這個正月,諸事不順呐!
閏月伸出手,讓太醫挨個診脈。
每一個太醫的神情都凝重到疑惑,再悄悄看了眼其他人。
直到六位太醫全部診脈過後,康熙沉聲問道:“怎麼樣了?”
六位太醫湊在一起仔細討論了一番,而後推出太醫院資曆最老的太醫回話。
老太醫愁容滿麵,猶猶豫豫說:“密嬪娘娘的脈象強勁有力,短而裡實,可以看出娘娘氣血充實,腹中胎兒也安好。”
老太醫說完這句話,心中惴惴不安,他不明白,密嬪娘娘麵色紅潤,脈象也穩妥,哪裡像是需要太醫的樣子。
聽到太醫的話,康熙的臉色並沒有好轉,他扯了扯嘴角,“安好?”
康熙坐在閏月的身邊,將閏月的手心翻開給太醫看,“這是怎麼回事?”
一條明顯而醒目的紅線出現在密嬪掌心的血肉中,一點點延長到手臂上,醒目而不尋常。
眾位太醫齊齊變了臉色。
太醫們輪番上去診斷,又問了閏月許多的問題,診斷了好些時候,可愣是沒有人能說出病症。
康熙怒道:“一群廢物!”
滿殿的人倉惶下跪,太醫們更是嚇得瑟瑟發抖,康熙氣的臉都紅了,閏月趕緊拍拍他的心口替他順氣,安慰他說:“皇上彆擔心了,妾身真的沒事,可能它過兩天就消下去了。”
康熙撫了撫閏月手心的那條紅線,他不敢賭,他不敢相信這些似是而非的話。
這條突然出現的紅血線,又刺眼又恐怖,一定不會是那麼簡單的,他不敢輕視。
這時,太醫院那位最年長的太醫發話說:“皇上,密嬪娘娘的病例奴才們從未遇到過,不敢輕易下定論。隻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