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笙原本因為薑遙要公布監控錄像而擔心不已,然而此刻見到走進來的英俊男人,一顆懸著的心瞬間就放鬆了下來。
江城的名門世家,哪個不知道薑遙是害霍景臨落海的罪魁禍首,霍家隻是把薑遙趕出去而沒有追究薑遙的責任已經是法外開恩了。
想必霍景臨已經厭惡極了薑遙。
這下薑遙自己撞到槍口上,絕對要吃苦頭了。
這樣想著,孟笙得意的看了一眼薑遙,一副做好準備要看薑遙笑話的樣子。
原本置身事外的趙夫人看見進來的貴氣男人是霍景臨,瞳孔猛地皺縮。
趙夫人年輕時是趙先生的秘書,什麼樣的場麵沒見過,看見眼下這情況,便已經猜到這一切都是孟笙暗地裡做了手腳,想讓薑遙難堪罷了。
畢竟霍大少和薑遙之間的恩怨,江城的上流社會也算是人人皆知了。
趙夫人心裡暗罵孟笙沉不住氣,上不得台麵,好好的一場婚禮都被她給毀了。若不是看在孟笙肚子裡小金孫的麵上,她絕對不會同意這種女人進趙家的門。
趙夫人信步款款走上前迎接,臉上帶著恭維的笑容,“霍大少,讓您見了不該見的人,是我們趙家的失職,我這就把人請出去。”
趙家在江城不過剛剛立穩腳跟,許多事情都要仰仗著霍氏企業,對於霍家的這位繼承人也是敬重不已,生怕惹得霍景臨不快。
趙夫人話一說完,便給身旁的安保使了個眼色,讓他們趕緊將薑遙趕出去。
幾個身材魁梧的安保一副凶神惡煞的模樣衝上前去,卻被明朔攔了下來。
明朔是明家的二少爺,明家在江城也是名望頗深,沒有人敢輕易動明少。
幾位安保為難極了。
“一群廢物!”趙夫人壓低著聲音怒罵著幾個安保人員。
安保們都一本正經站在明朔的麵前,也不敢有所作為,深怕一不小心弄傷了明朔。
明朔原本含笑的眼神冷了下來,“沒想到趙夫人竟然如此不歡迎我,居然還派保鏢過來趕我出去?”
趙夫人立刻慌了神。
霍景臨她得罪不起,明朔她也同樣得罪不起。
趙夫人臉色瞬間慘白,額頭上冒出來些許冷汗,“明少在說笑吧,我怎麼會不歡迎您呢,您能過來,我高興都來不及。”
“那夫人叫這些保鏢過來是要做什麼?”明朔明知故問道。
此刻所有的賓客都看向了這裡,趙夫人的一舉一動都暴露在大眾的視野當眾。
趙夫人惡狠狠瞪了一眼被明朔護在身後的薑遙,說道:“今天是我們趙家的喜宴,但這位薑小姐卻伺機鬨事,我不過是想把人請出去而已。”
明朔轉過身,看著薑遙,給了她一個眼神,示意她安心。
而後,他說道:“薑小姐是和我一起來的,趙夫人這意思是說我是同謀嗎?”
明朔這話一說出來,不隻是趙夫人,在座的所有賓客,包括薑遙自己都被驚到了。
薑遙沒想到明朔為了幫她,竟然不惜撒謊說是與她一起同來。
一時間,眾人議論紛紛。
“這女人手段也太高了,居然這麼快就和明少勾搭上了。”
“我記得明朔和霍景臨是從小玩到大的兄弟,怎麼可能會和這種女人糾纏不清?”
“這女的是不是給明少下蠱了?”
……
薑遙不自覺的用力捏著手裡的平板,清澈的眼眸裡也染上了幾分怒意。
彆人怎麼說她,她都可以無視。
但是侮辱幫助她的人,這讓她無法忍受。
薑遙從明朔的側身繞過去,幾位安保沒敢上前攔她。
她踩著高跟鞋,一步一步走到趙夫人麵前,“你們趙家的人為什麼想趕我出去,到底是因為我伺機鬨事,還是另有原因,你們心裡最清楚。”
說著,薑遙冷眼看了看一旁的孟笙幾人。
那幾人俱是心虛的不敢和薑遙對視。
“趙夫人怎麼不說話,是心虛嗎?”薑遙繼續逼問。
薑遙把手裡的平板舉在麵前,提高了聲音,讓附近的賓客都能聽到她的聲音,“究竟是不是我鬨事,我想大家看了這裡麵的視頻一定會一目了然,趙家人這麼想把我趕出去,無非就是怕我把這視頻公布出來。”
“我說的對嗎?”薑遙對著趙夫人微微一笑。
趙夫人心虛搖頭否認:“當然不是了!”
薑遙把話說到這個份上,趙夫人根本不敢承認,否則會給眾人留下趙家小心眼的印象。
趙夫人有些下不來台,她心虛的四下環顧,而後湊近薑遙耳邊,壓低了聲音說道:“薑遙,這事是孟笙做的不對,改天我一定讓她親自和你道歉,今天這事就這樣算了吧,鬨大了對我們都沒好處。”
趙夫人這一番道歉的話可卻沒讓薑遙聽出來一分真心。
尤其是最後那一句話,反倒讓人聽出來幾分要挾。
趙夫人見薑遙無動於衷,又繼續威脅道:“霍大少今天也在這裡,就憑你曾經加害過他,你今天在這裡鬨事,隻會讓他更加厭惡,到時惹了嫌,你覺得霍大少會放過你嗎?”
趙夫人雖然刻意壓低了聲音,但一向耳聰的霍景臨還是聽到了。
霍景臨修長的手指輕輕摩挲著手腕上昂貴的名表,眼神冷澈,不知在想些什麼,像是帝王君臨天下一般,叫人忍不住發寒。
片刻後,他說:“趙夫人真是厲害,連我的喜惡都一清二楚。”
眾人心裡一顫,頓時就明白趙夫人這是踢到鐵板了。
趙夫人抹了厚重粉底的臉更是煞白,整個人惶恐不已。
霍景臨沒再給趙夫人一點辯解的機會,他走上前,一把握住薑遙的手腕。
薑遙看著他,一句話也沒說。
男人剛從外麵進來,手卻一點也不涼,甚至還帶著一絲溫熱,肌膚碰撞間,薑遙有些冰涼的手腕都溫熱了起來。
薑遙掙紮了幾下,卻始終沒能將手腕從男人的掌心裡掙脫出來。
過了一會,薑遙帶著怒意問道:“你要做什麼?”
霍景臨不言語,他微微側過頭,看了一眼薑遙身後,眼神一下子就和明朔對上了。
霍景臨的臉色霎時間難看起來,好看的唇線和緊緊抿成了一條。
兩個男人頓時劍拔弩張起來。
“你喜歡明朔?”霍景臨冷著聲問道。
薑遙不知道這男人又在說些什麼莫名其妙的話。
她和明朔壓根沒有什麼往來,今天也不過就是偶爾遇上罷了,怎麼就能看出她喜歡明朔了?
不過這些話她也懶得解釋。
“我喜不喜歡他和霍總有什麼關係嗎?”薑遙沒好氣的說道:“我和霍總已經離婚了,霍總不該過問我的事情。”
“還有,您現在這樣攥著我的手腕可以被定義為騷擾了。”
薑遙的話讓所有人都大跌眼鏡。
眾人一直以為霍景臨應該是厭惡極了薑遙,把薑遙趕出了霍家。
甚至在霍景臨出現的那一刻都做好了要看薑遙笑話的準備。
然而此刻,眾人才明白霍景臨才是對薑遙求而不得的人。
一時間,眾人都難以置信看到的畫麵。
被薑遙那樣懟,霍景臨也沒生氣,尤其薑遙沒有承認喜歡明朔,這讓他的心情愉悅不少。
霍景臨拉著薑遙的手腕往舞台方向走過去。
一瞬間,薑遙恍惚回到了他們結婚的那一天。
那天,她也曾走過這樣的紅毯。
“你去把視頻放出來,有我在,他們不敢攔你。”霍景臨說道,“我不會讓你受一點委屈。”
霍景臨這一番話,讓薑遙不知道該如何反駁。
這個男人有錢有勢,趙家人怕他,自然不敢上來阻攔。
他幫她,是出於什麼樣的目的,她也再清楚不過。
正因為清楚,她才不能坦然的接受。
薑遙停下了腳步。
“霍總,就到這吧,剩下的路,我自己走。”
她不是溫室裡的菟絲花,不需要彆人的保護,她自己就可以保護自己。
受了委屈,受了傷害,她自己會為自己報仇,不需要假借他人之手。